闻着空气里似乎还残存的火药味儿,凌薇心底大骂****!
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统共活了29年。
但却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跟人对峙过,更遑论是如今这样被人威胁着的真实场景。
只一瞬,她脑子里的那根弦便如同紧绷的绳子用力的扯着她的脑仁儿,逼的她不得不仰起头眼观鼻鼻观心。
凌薇死也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场景。
病人该有病人的自觉,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这么强硬的‘救我’俩字说给谁听?
可想归想,爱惜小命的凌薇这时候可没有勇气吼出来。
幽暗的天空如同巨大而又空旷的洞穴,将她吞噬。
寂静无人的小巷子里,男人身上散发出比刀子还要冷冽的气息,鼻尖终于来混合了血腥与汗水的男人味。
不得不承认,她从这股味道里闻到了彰显此人的野性与犀利。
“好。”凌薇举起了双手爽快说道。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害怕,表现出来的冷静宛若她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手拿枪支威胁着她生命的狠角色。
男人眯了眯狭眸,微垂着头看了一眼她平静的脸,侧手将她一勾狠狠拖进他怀中,下一秒,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角落里,被枪支紧紧抵着的凌薇慢慢的伸出手,放在男人的伤口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过头看这个男人一眼。
但若是灯光再强烈一点,都可以看见她额前已经布满了细细腻腻的汗珠。
“分别告诉我你的伤口在什么位置,因为什么受伤,受伤多久了。”凌薇摸着手里黏腻腻的血迹,微蹙起眉头,眼里闪过一道晦暗,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能活到现在?
无法否认的是,即便此人奄奄一息,却无法忽视他浑身凌冽的气质。
凌薇不是怕死,重活一世不容易,眼下不过委屈一下自己,多大点事儿不是?
听到她命令似的话语,男人眼光更冷了却开口。
“枪伤,刀伤,电击伤。受伤一小时。”
低低的声音,落在耳边如珠玉撒地却诡异给她一种冷静和低沉的感觉。
这要不是凌薇是重生的,恐怕早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吓得屁股尿流了。
一小时?
看来此人很有可能跟之前枪林雨弹拼杀的两辆车有关系。
闭上眼睛,凌薇收起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给他医治起来,心中却祈祷自己的尾戒给力一点,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给她掉链子。
此时此刻凌薇的想法自然是快点将这个男人救治了,快点让他滚蛋!
跟他在一起多待一刻钟,她的小命就危险一分。
可是就在她出手救治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子忽然重重的跌在了她的肩头。
感觉到他的呼吸匀称,凌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居然昏过去了!
她忽然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救他呢。
救,会如何?
不救,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溪城只是个小地方,可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却遇到了两批不似溪城本地人的人?
也或者说上一世的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小县城?
算了。
还是救了他吧。
否则岂不是惹祸上身?
想着,她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但却还是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我他妈这走的是什么霉运?今天且救了你罢,但愿以后我们俩不相见,再无任何瓜葛,你醒来以后最好不记得我我也会忘记你曾经出现过。”
刀伤和电击伤她可以救治,可是枪伤她却没有办法将子弹取出来。
于是她只是将那个枪伤止了血,相信他醒来后会有所察觉的。
天空中黑漆漆的只剩下一轮弯月带着几分亮点,她看了一眼这个巷子的前后两个路口,拖动着男人沉重的身子往更加角落的地方去,并且把他横躺着的姿势换成了竖着的。
做好这一切,她闻了闻自己手心里的血腥味儿,眼底一片嫌弃。
正欲站起身离开,却不小心在昏黄的光线下看见了男人那的轮廓……
“嘶——”
饶是活了两世,凌薇却仍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男人……
这副模样……
惊艳?!
惊吓?!
哼!管你是哪儿来的美男,但拿着枪威胁她救人的举动她这小女人还是必须回报!
抬腿,然后,狠狠的踢了过去!
本想着踢他两脚做为他这次治病所付的‘诊金’。
可谁知道凌薇非但没能在踢完以后心头大爽,反倒是嗤了一声,狠狠抱住了自己的脚。
恼怒的瞪了男人一眼,丫的这厮的腿难道是石头做的!
真是硬的出奇!
“什么人啊这是!”气的无以加复的凌薇撇了撇嘴,侧目一瞅却正巧瞧见了墙壁下一枝独秀的小黄花。
顿时,一个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而她也的确按照自己心头所想的去做了。
完成这一系列报复后,凌薇红唇微勾,拍了拍手,心情愉悦的离开了这里。
夜色迷离又惑人。
街头咆哮着的厮杀却悄然无息的逐渐平静下来。
溪城这不大的县城街头,那辆路虎车却并未停下,始终行驶在这并不大的街道上,路灯愈见昏暗,寒风侵袭而来,打在树枝上惹得一颗颗树恍惚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