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爱上陆倾宁了,自从儿子的事情曝光之后,他和她之间相处的模式就注定了回不到以前了,他铁了心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努力的改变自己去迎合她的步调,整个过程里,他吃过醋、发过火、刁难过她、甚至甘愿做月老只为转移情敌的注意力,直到她答应和他结婚,他才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可谁曾想到这些努力和付出竟然还比不上白奕阳一句话。
她刚刚头都不回的甩下他的手去白奕阳身边,这个样子了他还自欺欺人的说她爱他吗?
右少卿喝了口啤酒,浅声道:“你放了她迎亲的鸽子,她毁了你们的婚礼现场,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顾应钦眼睛里划过一丝阴狠来,他喝光了啤酒,一把捏瘪了易拉罐,转头看右少卿的脸上竟然有丝丝笑意:“谁让我过的不舒坦,我就让她加倍的不舒坦。”
右少卿愣了愣,顾应钦发起狠来的样子他不是没见过,可对自个老婆发狠他这还是头一次见,他不由得在心里帮陆倾宁祷告,期望她能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去世贸的一路上,白奕阳车开的飞快,连续闯了几个红灯,陆倾宁在车后面紧紧的抓住车门把手,脸色苍白。
“你们不是在英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通知我?”
白奕阳紧绷锋利的脸颊上遍布汗水:“你姐瞒着我昨天偷偷回国,说要回来找嘉懿,早上我找到她,她又犯了病,吵着闹着说要见你,我本想等到你婚礼结束,可没想到她脾气一上来直接就跑到了世贸楼顶,威胁我如果不通知你过去,她就跳下去。”
陆倾宁脸色唰的更白了一点,她揪着婚纱裙摆的手指泛出了青白色:“我姐情况是不是特别差?”
白奕阳微微垂眸里面隐约闪烁出神伤的流光:“她的抑郁症现在已经a+了。”
她闻言瞬时垂泪:“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霸着嘉懿的。”
白奕阳叹了口气:“怎么能怪你?明明就是我的错,伤害了你姐,事到如今还毁了你的婚礼,这个罪孽我恐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陆倾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垂泪,车子很快就到达世贸酒店的楼下,楼下已经围了很多的人,警察也拉出了警戒线和气垫,陆倾宁一下车仰头朝着楼顶看了一眼,阳光很刺眼,五十几层的高度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太阳子大小的影子坐在楼顶的边缘上。
虽然她根本看不清那个影子的样子,可姐妹连心,她知道那个影子就是陆倾城。
她心里涩涩的发抖,脚下的步子也是,刚走出去一步就歪到了脚,幸好旁边的人好心扶了她一把。
白奕阳早就奔上了楼顶,她嫌穿着婚纱高跟鞋碍事,干脆直接脱了鞋,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小跑进大楼,头上随风飞舞的头纱就像一只飞蛾一样,即便扑火也在所不惜。
电梯被警察控制住还好一路畅通,到楼顶的时候瑟瑟的风一把吹散了她的头发和头纱,白色的头纱随着风慢慢的飘向远方。
楼顶上的水泥地冰冷刺骨,每一脚踩上去都仿佛走在锋利的尖刀上一般,五十层的高度,冬令的风吹在单薄的婚纱上,冰凉的布料仿佛要融进皮肉里似的,冷的她浑身上下都失去了感官以及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