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黑暗中,他也能看见她惊慌闪烁的眼神,她的声音就像一盆汽油浇在了柴火上,撩的他心里的那把火越烧越烈。
她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会自请去英国深造一年,外甥?你的外甥,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外甥和我流着一样的血?”
她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根本无力招架,除了摇头她什么话都不出来。
她还是不肯说实话的样子终究还是挑起了熊熊大火,顾应钦气的扬手想打她,可看见她无神的眸子,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干脆一掌拍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响吓到肩膀缩了缩,她终于开口:“对不起……”
许久,他啪的一声打开走廊的灯,强烈的灯光照的他们纷纷半眯着眼睛,他的脸被灯光照的惨白:“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听的是真相,
陆倾宁,告诉我,你明明有三年的时间,可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
陆倾宁深吸了口气,怯声道:“那晚你只是喝多了,把这个孩子的存在告诉你,这不公平。”
这话戳到他的痛处:“那晚我是喝多了,可喝多了不是借口,这不能成为你隐瞒我怀孕并生下孩子的理由,公平?你觉得现在让我突然知道自己有个三岁的儿子,这就公平了?”
“我没有打算让孩子知道的,这三年,他一直都在我姐姐和姐夫家,他有合法的爸爸妈妈,而我就真的只是她的小姨。”
听到这话,他腾一声又爆起来了,就像只受伤的兽一样,除了来回踱步,再也没有其他发泄的途径。
“我顾应钦的儿子凭什么姓白?我是养不起他还是会吃了他?你有什么权利把我的儿子过继给别人,陆倾宁,是不是这些年,我太护着你了?护的你不知分寸,护的你连这样的弥天大谎都敢撒出来?”
陆倾宁扭过脸去,不想说话。
顾应钦这会子算是自乱了阵脚,不过也难怪他,活了三十多年,一向自诩流连花丛不沾身,却不想到头来却被自己的助理给算计了,他还能像以往冷静自若那才真不是个人了。
她做他贴身助理这多年,他一直都以为一切正常的就是一个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如果非要给这段他自认为正常的关系找出一丝不正常来,那么就是四年前的那一个夜晚了。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晋升副总,各种各样的应酬纷至沓来,有时候需要携女伴出席,他也懒的带别的女人,于是就带着陆倾宁去参加,酒量再好的人也经不起三天两头的那样灌,有一次他醉了,她替他挡了几杯也醉了,她送他回公寓,再然后一切就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陆倾宁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疯狂的夜晚,她醉了,他也醉了,卸去世俗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最平凡的男女处于本能的想从对方的身上汲取更多……更多……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她极其淡定的对他说,一次酒醉失误而已,不存在什么负责或者是不负责,可即便如此,她却始终挡着床单上的那一抹红,她不想让他有太多的负罪感,为一次不是出于本意的做爱去负责任,对她不公平,对他也不公平。
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状态下去剥夺了一个女孩的贞洁,这让顾应钦心里着实也自责了好些天,她的得体大度让他越发坚信了当初自己的选择,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的豁然大度,这份自责也慢慢的被琐事掩盖,他总是告诉自己,既然情感上弥补不了她什么,那就在工作薪酬上给她最大的补偿吧。
于是一夜留情,风过无痕,他们彼此都将那一晚从记忆中删除,不曾再有人主动提及过。
想到这里,顾应钦讥讽的笑了笑:风过无痕?明明就是种下了一颗定
时炸弹,而现如今这颗炸弹到了约定的时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将他的世界炸的物是人非。
陆倾宁落荒而逃,她需要时间去思考,思考该如何善后。
顾应钦已经要到了心里的答案,早在老爷子质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个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了,所以他故意吩咐陆倾宁带着孩子去游乐场,有了那一日的亲密接触,他才能顺利的拿到孩子的头发去做了dna。
报告是在孩子被绑架的第二天到他手上的,那个测试结果为认定亲子关系为99.999,系生理父子关系。
那个时候孩子绑架的事情盖过了一切,顾应钦根本无暇去质问陆倾宁事情的真相,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要把孩子给找出来,所以他向老爷子承认了,之后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幕。
他折回病房的时候,陆倾宁就站在病房玻璃探视墙外面,老爷子和吕远在隔壁医生办公室里。
他走近和陆倾宁并肩站着,看到病房里的一幕时他的心猛的揪了一下,疼痛至余还蔓延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那会子孩子麻药刚醒,躺在床上小手揪着白奕阳的衬衣领子,一张圆嘟嘟的脸彻底揪成了一颗包子,一边哭一边闹:“粑粑……疼……”亚圣池技。
白奕阳就俯身趴在床边,任由孩子揪着衣领,时不时的亲吻用唇擦掉小脸上的眼泪:“嘉懿乖……嘉懿不是答应过爸爸,要勇敢,要做超人,要做钢铁侠,超人和钢铁侠他们都不会哭的。”
顾应钦脸色铁青的,搁在窗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