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这个母亲,顾晨心里早已经是无话可说的,低头蹙了蹙眉毛借口要去洗手间及时的从两人之间全身而退。
上楼的时候,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自家母亲带着些许骄傲的声音:“我们顾晨现在自己做老板了,能独当一面了,辰宇开业这小半年来,业绩也还算是不错,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也就欣慰了。”
终于上楼拐了弯,耳根子瞬间清净了,他站在二楼左右看了看,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他沉了沉心慢慢的向左走,他明明知道左边第一间是顾应钦的卧室,但还是敌不过心里相见陆倾宁的冲动,慢慢的朝着那间卧室越走越近。
卧室门并没有上锁,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刚进去那一会他有点恍惚,站在门口很久都没动弹。
他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明明记忆里顾应钦的卧室并不是这样的。
在顾晨的印象里,顾应钦一直以来都是个颇有洁癖的人,自己的卧室那更是苛责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前他的卧室都是简单清冷的金属色调,就连窗帘也是一睡的金属灰。里面的软装更是简单的到了除了一张床、两个床头桌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只是此时此刻他看见了什么?充满女性化色彩的玫瑰金墙纸,上面还有精致的蒲公英,以前总白的和酒店的床有得一拼的床现在却变成了一水的鹅黄色,床头上还放着几个毛绒玩具,就连脚下的地毯都由以前闷闷的灰色换成了暖暖的米黄色。
屋里不再是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两只床头柜,现在里面的格局颇为丰富,不过最显现的怕就是正对着门摆放着的一张梳妆台,虽然上面瓶瓶罐罐不多,可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用的。
四周的角落里多出了很多绿植,给整个卧室平添了许多的生气。
他缓缓的走近床边,慢慢的在右侧坐下,床头柜上新鲜的欧月一定是新换的,因为粉色的花瓣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花旁边工工整整的堆放着几本书,他顺手拿起最上面一本,是最新修订的经济法,顺着书签翻开来,书上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备注,他摸着那精致秀气的小楷不由得扯了扯唇。
即便嫁给了顾应钦,可陆倾宁还是这么的笨,每次看个书,书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他慢慢的把书放回到了原处,顺手有拿起旁边的水杯,陆倾宁有个坏习惯,床头上总是喜欢放着水杯,为这个以前他还说过她很多次,床头有电源设备,放着水杯会不安全的,可依旧还是治标不治本,改不了这个坏毛病。
顾晨之所以能准确的判断出陆倾宁睡觉的位置,大概也就是靠着观察这些细微之处吧?
转头,墙上一副硕大的素描令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大部分普通的夫妻不同,当时挂照片的时候顾应钦并没有选择用婚纱照,而是挂了一副细致入微的素描画,画上面是三只交叠在一起的手,分别出自于他们一家三口。
顾晨站起身低头笑了笑,他是有多可悲?多可怜?竟然坐在顾应钦和陆倾宁的婚床上来怀恋陆倾宁?
思及此,他愤然离去,却不想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家里的老管家。
顾家的管家是位年过五十的老头子,家里人都唤他黎叔。
黎叔从顾定邦白手起家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从公司经营到渗入家庭里里外外,也已经是风风雨雨四十年了,算起来他也是为顾家打下这半壁铁桶江山不可或缺的一员。
黎叔这四十年,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识过?更是深谙这个家里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
那么眼下,顾晨又怎么会从二少爷的卧室里出来,这其中缘由他这个老人家自然是一看就明了的事情。
黎叔并没有仗着自己是顾家的有功之臣就对顾晨摆架子如何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家里,他是仆,只要是姓顾的,那都是他的boss,所以他很恭敬的朝着顾晨开口,言语之间也还算是给顾晨留着颜面的:“表少爷是来找二少的吗?”
顾晨反应倒也快,灵机一动转了转眼睛便顺着黎叔的话说下去:“我那不是新开业吗?有点公司上的问题想请教一下二哥,不过只可惜他不在屋里。”
黎叔满面浅笑的点头应承:“二少难得偷得清闲几日的休息,这个时间点现在应该正在楼顶大书房,表少爷要不去隔壁休息室坐会,我去给你唤二少过来。”
顾晨连忙摇手:“二哥竟然在大书房,那就不劳烦黎叔您跑这一趟了,我自己上去找他就是。”土布庄血。
黎叔垂眸想了想倒也没拒绝:“这样也好,家宴就快开始了我还得下去盯着些,只是,表少爷进去的时候一定记着敲门,二少的习惯,不大喜欢别人不请自入。”
说完,黎叔屏退左右,让出了一条道来,顾晨缓缓的从他面前离开,瞥见他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顾晨心里不禁发狠:好你个老黎头,表面看上去对我客客气气的,可却变着方的用话来讽刺我,跟着顾应钦后面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顾晨小时候也是在顾家大宅长大的,所以对这个家也算是了如指掌,很快便找到了楼顶大书房,来到门口,他手刚刚扬起来打算敲门,就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细微声音。
那声音他在熟悉不过,软软的细绵绵的夹杂着沉沉的呼吸,每一个音符就像是一把尖细的锥子一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