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大半日,眼见着怀里的小嘉懿累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累的不行,陆倾宁连忙将孩子往怀里揽了揽,扶正孩子的头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上,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起身和众女眷打了招呼先行退出了小花园。
小朋友在回卧室的路上就睡着了,想必是这大半天的和那些孩子们玩的太疯些,安置他睡下的时候,陆倾宁细致的给他换了贴身的衣物,看见他红彤彤的脸,她就坐在床边不停的给他轻轻的扇风,一直等到小家伙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才慢慢的阖上门出去。
知道顾应钦躲在楼顶的大书房里,她也是闲来无聊于是便想着去看看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大书房建在楼顶,整个顶部都是由钢化玻璃铸造而成,如此一来冬日里的阳光全数无遮无挡的照射进书房里,这里陆倾宁还是第一次来,不免有点生疏,刚一进门,站在蜿蜒的楼梯口向下看过去。
近两百平米的地方,四周的墙壁从顶部至脚踝边都是书架,远远的望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书,陆倾宁觉得,倘若让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见这一幕,估摸着应该会难受吧?
陆倾宁顺着楼梯缓缓而下,很快下面的一切也渐渐清晰的浮现在她面前。
书房里并没有安装空调,但是却依旧温暖如春,空气里漾着一股淡淡的炭火香味,她侧目看过去,壁炉里的银碳噼里啪啦的烧的正旺,她想,现在这个年代,用炭火来取暖的大概没几个人了吧?
壁炉的正上方挂着一幅赵干的《江行出雪图》,正前方是古色古香的长桌和方椅,椅子上铺着的是绵软的尺素红云锦软垫,绵软的云锦面上是手工绣上去的岁寒三友,置身这一切之中,陆倾宁仿佛有种走进画中的感觉,似乎穿越到了古代,瞬间变身了一名名符其实的大家闺秀。
她走近伸手摸了摸那桌面,跟着顾应钦,她也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古董这些东西她也是稍稍有些研究的,桌面上的海南黄花梨特有的几个鬼脸浑然天成,这绝对是极其罕见的上好木料。
桌上只简单的放着一些笔墨纸砚,返璞归真到了极致,砚台上面搁着一只毛笔,旁边是一本宣纸纸质的记事薄,她顺手翻了翻,大致都是一些读书摘录,通通都是一水的刚劲小楷。
虽然用的是毛笔,可从笔风上她还是能看的出来,这些字都是通通出自于顾应钦之手的。
这猛的提到顾应钦,陆倾宁才惊觉起来,自己刚刚注意力一直都放在这间书房里,却也没注意到顾应钦在哪。
她连忙又拔步在书房里转了转,一圈还没下来呢,背后突然飘出清冷的声音来:“看了半天终于知道要找老公了?”
猛不丁的她被吓的不清,转身边拍着胸口边说话:“刚刚你在哪?怎么神出鬼没的?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土尽名弟。
顾应钦懒懒的从西装裤口袋里抽出手来指了指身后的单人沙发:“我明明一直坐在这里,哪里神出鬼没来了?倒是你,一进来就只顾着观察书房,也不知道看看自己老公身处何方?”
陆倾宁瞥了一眼那沙发,怪不得刚刚她没看见,那椅背也实在是太高了些,将顾应钦整个人遮下去还绰绰有余呢。
顾应钦慵懒的坐进沙发里,拍了拍自己身边空下来的位置,又亲自给她倒了杯一直在煮着的香片。
陆倾宁坐下端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这是今年的香片吧?你的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奢侈可不好。”
顾应钦才懒得搭理她的话,一边自顾自的品茶一边问她:“怎么?红包都收完了,你就跑了?”
陆倾宁撇了撇嘴:“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