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是我家!”
“你为什么非得睡这儿?”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非得在离你近的地方我才睡得着!”乔蔓青怒不可遏,声音忽然发哽:“叶兮,我睡不着,这几天我都是趴在你床边睡得,我可能习惯了,我真的睡不着。”
叶兮一时没说话,乔蔓青哭了,她说:“叶兮,我心里闷得很,屋子里太空荡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在你这儿睡一晚怎么了?你怕吵,我不吵你就是了。”
叶兮静静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松开房门退了一步:“进来。”
乔蔓青抽抽噎噎地进去,嘴里含含糊糊的抱怨:“早开门不就行了么?你又不是女的,干嘛这么扭扭捏捏。”
叶兮被她说的有些发笑:“把眼泪收起来啊,不然出去睡长廊去。”
乔蔓青瞪了他一眼,抽了两下,倒是极快的把泪抹了。
叶兮道:“睡床上去。”
乔蔓青有些犹豫,不确定的看向他:“……那你呢?”
叶兮叹一口气:“挂房梁。”他话说完,果然去取出了一条颇宽的白绸布出来,分别拴在房柱的两边,看起来像是一条悬在半空中直挺挺的白线。
叶兮一翻身纵了上去,仰面躺在白绸布上,淡道:“夜里别太吵。”便闭上眼睛没了声响。
乔蔓青看了看他,心中一直莫名压抑的那股情绪,逐渐在药香中消弭,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些困了。
躺去床上,没一会儿便鼻息悠长,这一觉,无梦安稳的睡到了晨曦初露。
乔蔓青睁眼时,半空中的白绸布已经取下,叶兮正要出门,她翻身从床上起来:“你哪儿去?”
叶兮站在房门口道:“你醒了,那便随我一同出去抓药。”
乔蔓青想也没想的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
乔夷修说要见乔弥,可昨夜待乔弥来的时候,他却已支撑不住睡了,乔弥只得回去,待今日辰时再来的时候,只见乔夷修正在用药,他上前去,先是看了看闲闲在一旁摆弄花草的叶兮,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城主。”
乔蔓青暗地里撇了撇嘴,整个莲城里面,这死小子也就对乔夷修无条件的尊敬,平日里连她也不定放在眼里,乔蔓青看着乔弥,真不明白乔夷修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连昨夜发生那种事,第一时间说要见得,竟也是他。
乔弥似有察觉,看向乔蔓青,颇是刻意的仰了仰脖子。
乔蔓青翻了个白眼儿。
乔夷修看了看乔弥,笑道:“弥儿,去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把泥巴挖开,里面有两坛酒,你把左边的那坛取出来。”
乔弥点了点头:“好。”转身走了出去。
乔蔓青皱了皱眉:“爹,你还没好,不能喝酒。”
乔夷修将碗中药饮尽,轻笑道:“我不是喝酒,我是看。”
“看?”乔蔓青奇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桃花树前埋了两坛酒?”
“早埋了。”乔夷修笑道:“两坛,一坛十四年,一坛,十八年。”
乔蔓青似想到了什么,不确定道:“这……不是在我和乔弥出生的时候,埋得吧?”
乔夷修没说话,他忽然又转了话题:“对了,誉儿难得来一次莲城,你怎么没陪他?”
乔蔓青道:“这不是要陪你么?”
“你陪我做什么?”乔夷修道:“你去罢,我和弥儿说说话。”
乔蔓青没说话,而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亲女儿不陪,你跟那死小子说什么!
叶兮声音这时淡淡响起:“药也喝完了,我们走罢。”
乔蔓青对叶兮的话存在着一种条件性反射,有时候直比乔夷修说的话还管用数倍,闻言顿时便老老实实的端起了空碗,跟着走了出去,跨过门槛时,正见乔弥抱着坛酒进了房中,两人擦肩而过时,分外火光四射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旁若无人的交臂行过。
这是一坛桃花酒,埋了十四年的桃花酒,清香醉人,馥郁温存,乔弥听乔夷修的话开了封,扑面桃花香,他笑道:“城主,这是何时酿的桃花酒?简直闻香即醉。”
“这是一位故人所酿,她们都爱桃花酿,这坛酒,她是亲自摘下的桃花蕊,亲自取的清溪泉,亲自泥封,随后,埋了十四年。”乔夷修轻道,神情中似有些晃神,思绪飘远:“大难不死,怎能不尝一尝这坛陈年酿,这已是她们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乔弥有些失望一般,他微微垂了垂头,道:“城主,都怪弥儿学艺不精,你身躺冰室时,我却束手无策。”
乔夷修笑了笑:“傻孩子,你还小,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若想当个大夫,此时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不正在我们莲城中么?待有机会,我同叶神医说说,让他收你为徒如何?”
“当真?”乔弥有些欣喜,随即脸色却又一垮:“算了,叶神医跟少主走得近,少主才不愿看我开心。”
乔夷修笑叹:“你俩啊……”
乔弥准备将酒封上,乔夷修出声道:“别封,由着它。”
乔弥道:“城主你可不能喝酒。”
“我闻。”乔夷修笑道:“我闻闻这味道。”
乔弥看了看酒坛子,犹豫道:“若是真的想喝的话,不如就喝一丢丢……可不能喝太多。”
乔夷修喉间溢出几声笑声来:“傻孩子,你以为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