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莞直接无视身后人继续睡觉,赵奕静静的在床前站了半天,见其还真没心没肺入了眠,气极反笑。
他前世总说她不着边际,就像是头辈转人永远都不通人情世故,为人处事全凭喜好,性子又活泼,但凡疯玩起来毫无男女意识,好比此刻自己站在这,她居然能够放心坦然而憩。
有多久没见过这般会闹会笑的阿莞了?
及笄后的她是知书达理的,是柔媚动人的,是雍容华贵的,是智计无双的。
也是冷血无情的。
总以为是那座深宫逼迫的她,心疼她的委屈她的酸楚,可她是怎样含着笑将毒酒递给他的?
为她谋划起兵,到头来却只是她替新帝铲除安郡王府的一道美人计!
恨意涌动,少年盱衡厉色的踏上前,香颈纤细如玉、白润洁净,盈盈不堪一折,右手微抬,顿在空中许久,终是落不下去。
好半晌,他懊恼的退出屋外。
脚步远去,晏莞便又坐起身来,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亏得他没有和五妹妹一样动手动脚。
刚看什么呢?
歪着脑袋手抚后颈,不适的扭了扭,那股子掌力留下的疼痛犹在,这厮太不知轻重了,想找她玩就直说嘛,上山下水都可以,做什么非用这种法子?
正低怨着,外面传来少女如铃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在这,小小年纪不学好竟跑来花朝会偷看姑娘。快起开,别拦着我……”
那姑娘嗓音雀跃,笑声特别爽朗,“哈哈,这么紧张挡着,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难道是学古人金屋藏娇?我得进去瞧瞧。”
没有人回答,只微乱的脚步声,伴着女孩喊疼的轻哼。
“小奕,几日不见越发胆大了,居然敢和我动手?”
小奕?
这称呼有趣,晏莞偷笑,好奇外面是谁,下了地就往外走。
庭院里,赵奕果然左挡右阻的拦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少女身约四尺,做男子装束,满头青丝拢在一处高高束起,穿着绣绿纹的紫色劲装,裤脚塞进白鹿皮靴里,显得神采飞扬。
四目相视,只见那少女眸光一亮,惊喜的指着自己就道:“哎哎哎,还说不是,姑娘都出来了!”手掌在赵奕肩上重重一拍,紧接着直接将人往旁推去,特别兴奋的跑向门口。
晏莞的下巴被她挑起,就见她打量着赞道:“这姑娘生的好看,小奕呀,你从哪拐来的?”
“都不知道是谁,倒先夸起来了。”赵奕哼笑着走来,口语随意,显然关系极好。
晏莞把脑袋撇开,躲去她的轻浮举止,饶有兴致的望着二人。
那少女被话一激,立马反驳:“谁说我不认识的,我记得她。”接着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朱家的阿文妹妹对不对?”
晏莞摇头。
少女低头寻思,顷刻又激动的抬眸,“啊,我想起来了,是苟家的小羽妹妹。”
晏莞无语,又摇头。
“不是朱家,也不是苟家?”
少女垂眸嘀喃着,突然回头问人:“哪个府上的,我这是又忘了吗?”语气虽压低了,但依旧不小。
晏莞望了眼远处高空,浮云淡薄,她退回屋里,觉得脸颊被对方的头发甩的有些疼。
赵奕叹了声开口:“她是东榆晏家的姑娘。”
“噢,晏家的。”少女笑着转身拉起屋内人的手,热情道:“真是抱歉,我说你长这么漂亮我怎么给忘了呢,原来是晏家妹妹,咱们去年花朝节还一起放风筝了呢。”
她像是为免尴尬特意做的解释,晏莞闻言嘴角抽了抽,十分不可爱的直道:“去年我还没回燕京,姐姐怕是记错人了吧?”
少女的面色立马僵住,双眼瞪得老大,瞬间蹭到赵奕身边,凑近了质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以前我没见过她?”
赵奕一本正经的反问:“你刚不自己说记得她吗?”
少女顿急,脚下靴子一高一落,狠狠踩了他一脚。
赵奕疼得呲牙咧嘴,远远躲到旁边。
晏莞掩唇大笑,丁点都不客气。
少女走回晏莞身边,笑容有些牵强,刚准备开口突然审视了自己一番,不明白的问她:“我这样装束,你怎么不喊我哥哥而唤我姐姐?”
晏莞微愣,“你这是在女扮男装?”
少女拍了拍自己干练简洁的衣衫,“你难道看不出到?我出来前她们都说识不破的!”
晏莞有些同情她,瞅了眼对方的耳洞回道:“我刚在屋里,听你声音就知道你是女孩子啊。”
“那以前?”少女转而怒瞪向赵奕,扯着他臂膀大声喝问:“小奕,你来说。”
“你不是要扮作男儿吗,大家当然睁只眼闭只眼了,这燕京上下逢年过节的哪回你明凰公主不去凑热闹?下次想换装先把头发剃了,别人肯定不敢将一个尼姑认作是当今的十五公主。”赵奕笑着建议。
晏莞不自觉的点头,这主意有道理啊。
明凰公主见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得知自己身份后一不下跪行礼二不上前巴结,反一副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刹那间发现了知己般过去搂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晏莞。”晏莞答着话欲退,却被人抱着不放。
明凰公主细臂一挥,扬言道:“你这妹妹太有意思,你既喊我声姐姐,以后也就是小奕的姑姑了。走,我带你去围场玩,这花朝会每年都这样,毫无新意。”
晏莞懵懵懂懂的望向赵奕,自己怎么突然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