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会意,走到大堂中央跪倒:“大人,请为奴婢申冤。”
末达开一怔:“姑娘是本案的证人,需要你的时候,本官自会传你上前。”
“不,大人,奴婢不只是一个亲自经历过恶人恶行的证人,还是许多苦主的代言人。”素问从袖内取出一沓纸卷高举过头顶,“这是熙禾城内那些曾遭恶人欺凌的苦主的诉状,他们中或流离失所,或家破人亡,已是穷途末路,故而敢于出面控诉。还有许多曾遭恶行的苦主,因为顾忌着家中老小的性命,畏惧博家势力,仍选择忍气吞声。 ”
就是说这位大云公主一定要置东则王前内弟于死地么?实则,按国君旨意,他也委派属下到熙禾城明察暗访,可是,那些东西可以有,也可以无,只要大云公主愿意网开一面,此案也不一定非要血光四溅。看来,东则王驭妻无术,颇不得大云公主欢心呢。
“诉状在此,苦主在何处?”末达开问。
“禀大人,按国后指派,为保护苦主,将他们安排在南连王府内,可随时应宣上堂作证。”
国后么?大云公后的背后若是国后,这个博商就非死不可。末达开吩咐堂下捕头:“速带一队人前往南连王府带证人前来应讯。”
博商纵然是个浑人,此刻也感觉得出情势不妙,急道:“大人,这一切都是云国贱人捏造出来的,她这个外乡人一定存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大人可别为了一个云国人冤枉了大氏国自己的百姓!东则王是熙禾城的藩主,他可以证明草民的清白无辜,请您请东则王为草民作证。”
这主儿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草包,即使搬出靠山也知道找个冠冕堂皇的说法。可惜,你今日触怒的不仅是大云公主,更有嫉恶如仇的大氏国后。
“犯人休得喧哗,待证人到堂,本官自会向你问话。”
一刻钟后,一众证人悉数到堂,指认博商:或侵占家产房地,或迫害亲人子女,就连东则王事后送来弥补的房舍钱财,也再度被他夺去。
博商自是全盘否认,矢口不应。
退堂后,末达开将当日过堂情形拟旨上禀国君。
律殊看罢,立传口谕:三日后终审,东则王随朕到堂旁听。
三日后,终审大堂之上,当一众证人再将初审证词一一道来时,律鄍脸色起变:每一回博商行恶,他除了斥责喝骂,更须安抚苦主,没想到一番努力全成流水,真真不可救药。
然而,纵使证人一个个声泪俱下,痛不欲生,博商仍铁口钢牙,言辞凿凿,指所有证人皆是被云国公主收买,口说无凭,不足以成为陈堂证供。
移坐于公案之前的末达开窃眼观望正位上的国君脸色,心头吓得一跳,当下击案:“大胆刁犯,铁证如山犹不认罪,本官就教你哑口无言!”
这一次上来的,是问刑司派往熙禾 城暗访的官员,仅是所捧证词就有五册之多,并带来两个曾在博府为奴的下人。昔日,这两人因不想助主子为非作歹远走他乡,现在又为摆脱自责出面为证。
此下,不待末达开说话,律殊吼声如雷:“如此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恶徒,足以斩杀千次,推下去,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