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并不解他话中之意,他一心认定令狐冲痴爱岳灵珊,要想博得他的好感,对那岳大小姐就要敬而远之。
令狐冲见他似有疑惑,连忙说道,“我与小师妹自幼一起长大,关系自然亲密些,却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慌忙间竟伸出手,鬼使神差的想要握他肩膀,这在这时,只听远远有女声唤道,“冲儿!“
令狐冲这才如梦方醒,觉得这几日莫不是吃酒吃的多了,竟将平之与灵珊一般当做女子,莫不是见他换过女红装,脑袋发了昏吧。
寻声望去,但见两人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这二人轻身功夫好高,在危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竟是师父和师娘。令狐冲大喜之下,纵声高呼:“师父、师娘!”
岳不群眉头微皱,对这个大弟子本来是寄予厚望的,本门弟子中唯这人资质最高,本有意将掌门之位传授,故而严加要求。他素知这个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习华山派上乘气功的大忌,明里暗里多次告诫,并不知诲改,着实令人失望。
反倒是林平之,行事端正有礼,举止稳重自持,颇有几分自己年少时老成持重的味道。若他只是寻常弟子必是极合心意,他日多加教导定有一派宗师风范。可是他是林平之,是辟邪剑谱唯一的传人,整个江湖时时刻刻觊觎惦念的绝世武功。这人心机深沉,不过短短几个月,竟赢得众人好感,就连一直与他不睦的陆大有现在也乖顺许多,将来未必是自己可以掌握得住的,如今只能想法是到辟邪剑谱的奥秘,才不负自己这番心思。
宁中则见令狐冲容色憔悴,大非往时神采飞扬的情状,不禁心生怜惜,“冲儿,师娘瞧着你比往日瘦了许多,是不是身子不适?”
令狐冲近日来为这石洞秘事寝食不安,听到师娘关怀,胸口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本想将那秘密和盘拖出,但瞧见林平之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岳不群伸指过去,搭住他的脉搏,只觉弦滑细涩,似有瘀滞。以内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反而退步,脸上更是不快,质问道,“冲儿,你在思过崖上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内功非但没长进,反而退步许多?”
令狐冲心中惭愧,他成日沉迷于石洞内武学,对于本派内功心法,反倒荒废,俯首道:“请师父师娘恕罪。”
宁中则从小看着他长大,早已将他视做半儿,心中有意袒护,笑着解围:“这洞里阴冷潮湿,定是冲儿身子不适,如今又未全愈,内力自然不如从前。”
岳不群摇了摇头, “师妹,你总是惯着他,要知道‘慈母多败儿!’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何况冲儿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伤,便不该生病,你就莫要再为他找借口了!”
宁中则知道丈夫所说不错,只得说道,“冲儿,你师父向来督促你用功练气练剑。罚你在思过崖上独修,其实并非有心责罚,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扰,在这半年之内,不论气功和剑术都有突飞猛进,如今……唉……”
令狐冲始知师父师娘用心良苦,只觉得近日来竟为那石洞武功所扰,险些大事,白费师父与师娘一番心血,连忙拜道,“弟子知错了,今日起便当好好用功。”
林平之心道这又是岳不群邀买人心的招数,他最擅长便是为自己卑鄙阴险的手段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做掩饰。忙做惭愧状,拜倒在地,“师父、师娘,都是弟子的过错,若不是弟子成日来崖顶缠着大师兄指点武功,也不会误了大师兄的修行。还请师父、师娘不要责怪。”
令狐冲见林平之未免他受师父责罚,竟主动将责任揽上身,心中动容。这小师弟看着清冷内敛,对自己却是有情有义。他这样沉稳端正的性子,与师父最是相象,应该极得师父欢心,想到这里,心中又有酸楚。
岳不群见林平之竟主动回护,心中已然生疑。方才在崖顶,他远远瞧见令狐冲望着林平之的眼神焦急而忧心,与他看珊儿的目光相仿。他又刻意解释与珊儿的关系,似有撇清之嫌。原本瞧着令狐冲对珊儿情意深重,现下竟有些让人看不清白。这林平之虽然相貌俊美,却是不折不扣的男子,怎能又千娇百媚的女儿相较。可惜他未曾见过他着女装,那般婉转妖娆,比之女子还要妩媚三分。
他只做痛心道,“放眼武林之中,魔教日渐兴盛。我和你师娘近年来四处奔波,眼见所伏祸难以消解,心下实是不安。”他顿了一顿,看到令狐冲眼中似有悔意,继续说道,“你是我华山派大弟子,我和你师娘对你期望甚高,盼你他日能为我们分忧,光大华山一派。但你结交田伯光那恶贼,不求上进,荒废武功,可让我们失望得很。”
令狐冲见师父脸上忧色甚深,更是愧惧难当,只觉得自己辜负了师父一番苦心,当即拜伏于地,“弟子该死,辜负了师父、师娘的期望。”
林平之见他一脸惭愧之色,便知道他又被岳不群说动,无药可救,“师父容禀,大师哥那日在回雁楼中确实是为了救那恒山派小师妹,才会跟姓田的虚以委蛇,断无勾结一事,还请师父细查,万不可轻信谣言!”
宁中则也在一旁说道,“平之说的极是。泰山派那些人也是信口胡说罢了,田伯光那恶贼会有什么好话?他们在姓田的那里受了气,偏要算在我华山派的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