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惠淳信诧异的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个人,“他们是你的哥哥?”
繁枝点了点头,不敢看他们,“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自然是在这里找你三姐了,结果虽然没找到你三姐,倒是有意外收获!”郁青衫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中却含着失落。郁文阶皱起眉头上下打量惠淳信,“你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
“哦,在下正是户部尚书之子惠淳信,见过二位哥哥!”惠淳信拱手行礼,态度谦恭。他的年纪尚小,郁文阶和郁青衫都是稍年长些的,如今更是在朝中行走,便多了几分尊敬。
郁文阶连忙抬起手,一脸凝重,“惠公子不必客气,你我还第一次见面,这哥哥虽说是尊称,但我也着实不太方便。”
郁青衫噗嗤一笑,“大哥也未免太严肃了,小心吓坏了惠公子。”
“二位,在下虽然年纪尚轻,但并不是信口狂徒。淳信出身世家名门,虽没有像二位一样在朝中混迹熟络,但是也不是游手好闲之徒。”惠淳信瞟了眼繁枝,“在下对四小姐说的话是出于真心,还请二位不要当做儿戏。”
郁青衫笑着摇了摇头,看向郁文阶,“要不要我先带繁枝离开?”
郁文阶点了点头,繁枝转身的刹那看到惠淳信那双安慰的眼睛,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别害怕,他可以说服郁文阶。可是繁枝知道郁文阶的秉性,惠淳信终归还是太过单纯!
郁文阶上下打量了惠淳信一番,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惠淳信在众多世家子弟之中算是出众的。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带着一种刚正和醇厚,目光坦诚稳定,他的名字自己也曾听说过。
“我曾听说惠公子对马很有了解,可是真的?”
“是。”
“那我不妨和你打个比方,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郁文阶皱起眉头,目光冷漠严肃,“刚刚繁枝和你说在后院之中隐藏实力,那叫好马遭鞭打——忍辱负重。她急切的想要在灵山雅集上遇得良人,那叫船上跑马——无路可走。惠公子对繁枝一见倾心,那叫马长犄角骡下驹--怪事一桩。表面看上去你们两个很相配,那叫骏马驮银鞍--两相配。但实际上这桩事若是被两府知道……”
郁文阶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那叫矮子骑大马--上下为难。”
“为什么会为难?”惠淳信实在不能理解,“难道神策将军不喜欢淳信?可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事?”
郁文阶摇头,“莫问,我只能最后劝你一句,若你再坚持,那就叫到了悬崖不勒马--死路一条。”郁文阶白了他一眼,越过他离开。
惠淳信回过身大声喊道,“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不明白!”
郁文阶停住脚步,“你不明白的是什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惠公子毕竟还太小,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既然生在世族,享受着世族的荣耀,就要承担起比普通人多的那份责任。这才是你该做的,不要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离开她便活不了了,其实她对你根本没那么重要。”
“就好像你爱的好马,你可能一见倾心吗?你需要知道它的实力和速度,不是吗?这就是所谓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郁文阶微微侧首,“你见到繁枝第一面就说喜欢,你觉得可能吗?”
惠淳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耳边回想着郁文阶的每一句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的太简单了吗?他们的世界真的很难懂吗?就像是父亲说的一样,自己太单纯了……
不是喜欢,就可以。
“大哥的《劝马经》说的可真好啊!听的那惠公子一愣一愣的。”郁青衫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还从不知一向严肃的你竟然还会用这种方式和他交流。”
“惠淳信素来酷爱好马,对马颇有研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毕竟太过年轻,少了些政治嗅觉和对世事的敏感。他超凡脱俗却又偏偏生在世家,你觉得他这样的性子能给繁枝一个很好的未来吗?”郁文阶摇了摇头,“父亲想必也不会同意的。”
“大哥不能因为自己和户部尚书在政见上的不合而耽误了繁枝啊!”郁青衫不怀好意的笑道,“繁枝不过是一个女儿家,能够得到终身幸福就是最好,与其他无关。振兴郁家是我们男人的责任,千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那样大哥会失望的。”
繁枝皱起眉头看向一脸严肃的郁文阶,只见他盯着郁青衫的目光复杂,里面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她舒了口气,面对他们很是疲惫。
“这件事情我不和你争辩,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和惠公子那样整天只知道研究马,就可以了!”郁文阶转过身,眼神却突然落在不远处,满是震惊。
郁青衫连忙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到底是什么让稳如泰山的郁文阶震惊?
只见一片湖光上的水榭上站着两个人,那深藕色的纤细身影……
“那是三妹?”郁青衫连忙策马而去,却被郁文阶拉住缰绳,“你没看到她身边有人吗?”
“看到了又怎样?难道你还会不去救她吗?找都找了这么久,可千万别在最后一刻吝啬,让人抢了风头!”郁青衫笑的像是只狐狸,郁文阶也两忙跟过去,可是他想的却是那个人的身份……
羡吟翻了个跟头站在水榭边缘,她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但是却依旧没能打过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