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喊痛,李嬷嬷便不再问了,搀扶着她往屋子里走。进入屋内高声喊道:“雪竹、紫竹,别睡了!你们就知道睡睡睡,小姐伤到了都不知道,快去找点药酒来。”
没多时进了穆锦柔的卧房,让她靠在床上,小心地脱着她的鞋,纳闷道:“院子里哪里来的生土?”
穆锦柔异常心虚,忙抽回脚来道:“嬷嬷我渴了。”
“哦,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烧水。”李嬷嬷对她算是言听计从,匆匆脱去她的鞋子就去了外面,指挥两个小丫头忙这忙那。
穆锦柔趁这会功夫忙将鞋子踢到一边,把外衣以最快速度脱下,就瞪眼打量屋里的摆设。她虽然不知道古代大户人家的姑娘的闺房是个什么样子的,可也知道自己屋里的摆设实在是寒碜。
屋子很大,一个黑乎乎的橱柜,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做的,还有一个装衣服的大橱,同样黑乎乎的看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梳妆台也设在橱柜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妆匮,一面铜镜。
屋内正中间是一张方桌,看得出来是原木做的,连漆都没有,跟整个房间里的风格完全不配,边上放着几个绣墩,算是吃饭的地方。上面的一个针线笸箩,放着未做好的绣活跟丝线。
屋里唯一好的物件算是这张床了吧,是用上好枣木做成的架子床。只是那被褥跟床帐上面都补着小补丁,也不知用了多少年了,虽然补丁上面绣着花,可还是诉说着穷酸。
床边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粗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枝绣球花,这算是屋间里最亮丽的风景了。
如大的屋子里,连个屏风都没有,就这几件破家具寒酸不说,空旷呀!
穆锦柔只着里衣躺在床上自语道:“哎!做个小庶女果然不好混呀。”
抓抓头,感觉头发丝里也有土的样子,她非常想洗个澡,可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咬咬牙忍过这一晚明天再说。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穿着青衣的小姑娘,一人端着铜盆,一个拿着小半瓶的药酒,进来就哭。
将铜盆放到茶几上,个子略高的丫头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出去赏月也不叫着雪竹。”
穆锦柔冲她一笑,原来这就是雪竹呀,看上去果然是个机灵的。
这一笑让雪竹很意外,她们家姑娘什么时候笑过呀,上前就拿过穆锦柔的手清洗起来。
“嘶!疼!”受伤的手碰到水特别疼。
另一个小丫鬟马上跑到方桌上端过油灯来,说道:“雪竹姐姐小心点。哎呀,小姐怎么伤这么重?”
她知道这是紫竹,也是李嬷嬷的女儿,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穆锦柔也冲她点头一笑,表示赞许,说道:“一定要先把手上的泥沙洗干净再上药酒,我忍着。”
两个丫鬟互看一眼,觉得她们家四姑娘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平时磕到碰到不都是哇哇大哭的吗?
“快点呀!”穆锦柔催促道。
“哦哦,这就好。”雪竹便聚精会神地用轻柔的棉布洗着她手上的泥沙,洗着洗着又落泪了,“小姐,奴婢知道你很喜欢院子里的那一片绣球花,可是也不能半夜三更地起来照顾它们呀。”
穆锦柔眨眨眼睛,这是怎么一回事。细细地想了想,原来院子里有一片绣球,都是原身照顾的,如此就省下她解释了。便干脆地承认道:“嗯,下次不会了。”
两个丫鬟又是有了小小的震惊。
没多时,李嬷嬷满脸是汗地抱着一个茶壶进来了,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上好药的穆锦柔手里,道:“小姐,喝茶。”
穆锦柔接过茶杯看着三个人,心中很不是滋味。她们的穿着都是府上最差的,不说她们就是自己的衣着还不如嫡母身边用得着的大丫鬟。
吃得同样如此,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菜色。她再次叹息,不得宠的庶女真真不是人当的。
听到她叹息,李嬷嬷上前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负夫人所托呀。”
说着她跟两个小丫鬟同时抹起了泪。
穆锦柔更觉得不对劲了,试着问道:“麽麽,能跟我说说母亲的事吗?”
她她看过关于古代的宅斗女的母亲不都是叫姨娘的吗?怎么一个奴婢却光明正大叫夫人?那自己为什么还是庶女?
李嬷嬷欲言又止道:“小姐今儿也累了,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就再睡会吧。这事咱们以后再说,你们今晚就在这里陪小姐。”
“嗯。”两个丫鬟郑重地点头。
穆锦柔确实是累了,不管是个什么身份,先睡饱再说吧。
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还是觉得浑浑沉沉,一晚上做的梦都是原身凄惨记忆,简直比恶梦还恶梦!
“呵呵。”醒来后她就坐在床上傻笑,“这叫人过得日子吗?想吃个鸡腿都得盼望着过节。伙食连厨房里的厨娘都不如,还安定伯府里的四姑娘呢,真不如做个市井小民。”
没迷糊多久,她披散着头发想起身,却不曾头脑一阵眩晕从床上滚了下来。一摸额头,坏了!
额头滚烫滚烫的,这是要生病的节奏呀,高烧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再死一回,记起了这个月她们三人手中还只剩下一百文,这个月才过半呢,而且古代又没有强效的退烧药。
“雪竹……。”她有气无力地叫着,却没人回答。
没多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地叫骂声,一个傲慢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个老奴才,要不是我们伯府收留你们娘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