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说兴隆楼是上京城最好的喝茶地儿,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店小二竟然连包间都给弄错了。”钱桂芝呵呵笑道。
她并非不知道穆伯爷是谁,但她更看重自家女儿的名声,想让她找个好婆家,眼前的许夫人一家看上去是个好的。便压下了要闹的想法,待回府再说,这事真不能这么完了。
穆锦柔皱皱眉头,没想到一向冲动的二婶竟然忍下了,果然母爱无敌。
在她一边的穆锦珮脸面也不好看,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怎能不知刚才的小插曲说明了什么呢。心中只觉得晦气,暗叹自己的命不好,再找不到合适的婆家她就是老姑娘了。
可她就是提不起劲来,哪怕是处处看上去都不错的许家。但让她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许夫人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家儿子样样好,娶的媳妇也应如此。本来觉得安定伯府的大房二房是不相干的,可今天一看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试想一府之主都这么轻佻,那他身边的能是个好的吗?这会儿再看穆锦珮低头的样子就有些不喜。
心里一旦有这个念头,说起话来便没了先前和颜悦色,“话可不能这么讲!兴隆楼是极好的,我儿也常与同窗来此聚会,只是……那女小二说的穆伯爷可是?”
钱桂芝马上赔笑道:“夫人听错了,大哥也是个重规矩的,怎能挑这个日子做那样的事呢。”
说出这话来她也极心虚,在她的心里穆守正的不靠谱是实打实的。同时心里暗恨不已,怎么让这样一个人做了伯府的主人呢。
“哼。”许夫人摸摸了鬓角,冷笑道:“不如咱们去那边看看,不是我说你们伯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在场的三人顿觉没脸面,却是无法反驳。
眼看着这话题就这么冷了下来,穆锦柔心急不已。再看许夫人,这个刚才还是贵妇模样的妇人此时也有也不耐烦。她知道穆锦珮的亲事算是告吹了,心里有稍许过意不去。
可再看穆锦珮,发现她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解脱。她心里也好过了许多。说不定这样做对穆锦珮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呢。
“二婶,真是这样吗?”穆锦柔不想让这事就如此算了,极为地说,“锦柔不相信父亲是这样的人。”
钱桂芝没答话,许夫人到是先发言了。“哼。锦柔郡主,怪不得董老夫人要把你们兄妹接到董府去住,她老人家果然是慧眼。有这样的长辈在,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走吧,咱们一道去看看,这事儿我既然撞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锦柔郡主,莫怕!”
“唉?”穆锦柔眨眨眼睛,她不懂许夫人是什么意思。
但这不妨碍许夫人看热闹的心态,说着便出了门。穆锦柔她们也只好跟了上去。
从牡丹号走到玉兰号没多远,很快便听到刚才的女小二给那位胡姑娘道歉的声音。
“胡姑娘都是小的不对。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过小的这一回吧。这份工来之不易,小的还有家人要养,要不然也不会跟个小子一样抛头露面呀。”
这话说得实在,女店小二在哪里都是稀缺的。
“哼!”听声音,那位胡姑娘也是个有脾气的。
穆守正连连安慰,“媚儿莫气,一会让这家掌柜亲自来道歉。”
听到这话穆锦柔真想吐,还媚儿呢,真是勾人的狐狸精。
此时她们刚到玉兰号包房的门口。
钱桂芝也气得不行,但理智还是有的。扭头对着穆锦珮道:“你们小姑娘不要跟着,找个地方躲起来。”
穆锦柔觉得也对,长辈的事,还是丑事。小辈在场自然讨不到好,便拉着穆锦珮直接进了玉兰号边上的另一个空着的包房,几人趴在门缝里往外看。
玉兰号房被许夫人推开,冷笑道:“果然是个千娇百媚的。这不是穆伯爷吗?您这是……。”
穆守正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钱桂芝冷着一张脸。不明所以道:“二弟妹,你们这是?”
钱桂芝气得不行,知道女儿的亲事又黄了,没好气道:“大伯不知道今儿我们要在这里见许夫人吗?这位姑娘是……哪个楼子里的花魁?”
一句话将胡媚儿打成了青.楼里的花魁。
穆守正老脸没处放,可还是把胡媚儿护在身后,“二弟妹此话休想再说,赶快回府吧,此事容后再议。”
“呵!”像许夫人这个年纪的人最是看不过这类小姑娘凭着年轻勾人,一下子想到了她的夫君,就有些不依不饶起来,“我看穆二夫人说得极对,这狐媚子真是勾人呀。”
两个妇人终于又同气连枝了,让穆守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不下之时又有人走来。
“母亲,不是说在牡丹号吗?这是玉兰号。”一个面相温和的男子出现了来到许夫人跟前,将手中瓷瓶递了上去,“这是母亲忘在家的药。”
许夫人看到儿子面容也渐变柔和,“哦,是方儿呀,你看我这记性。好了,咱们也该回了。”
那许方却没挪步,扬着头往屋里看了又看,看到一脸惊吓的胡媚儿,眉头皱了又扬,“难道这位就是穆三姑娘?”
“怎么可能?”钱桂芝抢先道,“我女儿今儿没来。这位来头可大了,可能是某个楼子里的花魁吧。”
“那……。”许方脸上竟然有了些许可惜。
许夫人立马拉着他往外走,“方儿跟我走,这事不成。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扯上了妓子,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