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南看的明白,叶家家主眼角眉梢那隐藏不住的喜意,好似,被世家少爷们打趣逗乐,便被康熙爷赐姓了一样,从此入了满都国,成了镶白旗一样。
叶家,便是自那时起慢慢开始被允许进入夜色最神秘的那间房子。
如今想来,那个一直站在叶家少家主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人,便应该就是叶子琛了。谢依南眯了眯眼,暗怪自己当时只顾着与fank眉来眼去,没多少空关注此人。倘若谢依南那时候便知道这位沉默的年青男人,在她的家乡如此遭踏她的亲人,谢依南绝对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谢依南的身份背景才能虽然拍马都追不上叶家二房的长孙,但能够进入夜色最神秘的房子担当最高职务,这本身就是一项天大的资本。谢依南只要想,捏死一个二房长孙还是很容易的。
“四舅舅如今有何打算?还回s市吗?”
谢依南心里有一万个复仇的方法,但她不准备跟四舅舅说,尽管他是当事儿人。但四舅舅心里的伤痛已经够多了,且他的心性又如此脆弱,这种打马上阵的事儿还是不预他为好,当务之急,是帮助舅舅尽快走出心伤阴影之地,重新振作起来,快乐地活在阳光雨露下,才最为要紧。
“不,我不回去!”
四舅舅眼的惊恐与悲伤一闪而过,差点儿又掉下泪来。还真的很懦弱啊,这么明显的逃避,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舅舅便在家歇息一段时间再说吧,不着急。”
是的,不着急,谢依南前世在京之前,并没有开发出任何一点儿的政治敏锐,关于世家政治的所有事情,都在她进入夜色后才慢慢知晓的。叶家如今已然迁去京城,山高水远,谢依南便是有心有力亦鞭长莫及。何况她现在还是有心无力的状态呢?
谢依南不知道小舅舅是怎么样与外公外婆沟通的,只知道外婆一直很积极张罗筹备的婚事儿突然就搁浅了,且整个外家对此都保持着一种默契,那便是沉默,沉默,再沉默!
小舅舅临走的时候,谢依南特意去送他。
“舅舅在军中可曾听说过一名叫做白士卿的人。”
“你问他干吗?”
“看来舅舅是识得此人了。有机会与他交好吧,如果舅舅还想替四舅舅报仇雪恨的话儿。”
谢依南相信小舅舅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需多说,一点便透。
白士卿是京中世家子弟中的一匹纯种黑马,他的出仕成功地打乱了京城世家少爷们以俞大少为首,一家独大的阵营。
可惜,谢依南上辈子是此人眼中的敌对份子,故没有任何机会上前勾搭。现在嘛,谢依南估且把白士卿当作替四舅舅复仇之路上的一名暗棋好了。
至少这枚棋子可以发挥多大功用,全看小舅舅的能耐了。
送走了小舅舅,谢依南仍然隔三差五地跑到外家去,然后拼尽余力,想尽办法逗四舅舅开心。在谢依南的不懈努力下,四舅舅终于日惭展颜,在谢依南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的冷笑话儿里,笑出了声儿来。
“也不知道你这个鬼丫头前世是怎么过的,怎的收集了这么多笑话儿呢,真是笑死我了。”
谢依南怎么好告诉自己这个心思单纯的舅舅,自己曾在夜色那种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灯火辉煌的地方混迹了数年呢?
“舅舅明日要跟我进城去吗?”
谢依南答应张思进城的计划因为顾及四舅舅的情绪一拖再拖,终于看见四舅舅展颜了,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提议进城去玩,也好顺道转换一下环境,改善心情。
“南南自己去吧,舅舅就不去了,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记得给舅舅带好吃的回来哦。”
心思单纯的人不管几岁,永远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相反,思想复杂的人,却必定早慧,谢依南就是那等复杂之辈了。
有时候,谢依南看见四舅舅那黯然神伤的样子,会恨铁不成钢,更恨舅舅的懦弱无能。但夜深人静之时回想一切,却又感觉到艳羡,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天真的。
时光不待人,转眼又是一次月沉日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谢依南跟向容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据说兴奋到整夜都睡不着觉的张思便立刻敲响了老谢家的大门。张思他是来捉人的,他已经迫不急待地想要快点儿进城去了。
事实上,他天不亮的时候便爬起来了,他这会儿才敲门,其实已经蹲在门外等半天了。
“哥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谢依南与向容穿着同款式的粉红色小睡衣,看见张思进门来,吃了一大惊。
“妹妹,抱歉,我心急了。”
张思有点儿脸红,为自己的冒失。
“没事儿,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呢,我一起床就赶过来了。”
张家与谢家这段走的极亲密,两家的孩子经常串着门吃饭。且张家三兄弟又是个会讨人喜欢的,谢奶奶见他们来,每次都是不留遗力地弄好吃的给他们兄弟几人。
“奶奶,思哥哥也还没有吃饭呢,你多煮点儿面啊!”
谢依南朝厨房那头喊了一嗓子,又去拉依然还在朦胧状态的向容,一边走去井边洗漱,一连与张思说:“哥哥,别急,谢二叔会来接咱儿们的,我们先吃了饭再说啊。”
张思的脸儿更红了,他不说话,只沉默着点了点头,跟着谢依南与向容一道走,准备去帮谢依南打水,好将功赎过。
谢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