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斜眼这么一说,我不禁琢磨起来,黑面鬼和红衣鬼是西湖醋鱼麾下最得力的两员干将,既然是他们两个一起出动,那么马车里坐的很有可能是卞城王,可是枉死城往西范围太大了。想找到卞城王还是需要一定的运气的。
我送走了斜眼,让外面侍候的马面鬼去喊马面四十八过来,商量一下如何搜寻卞城王。
过了好大一会儿,马面四十八才匆匆而来,“兄弟,有个姑娘要见你,你见是不见?”
我心里有些奇怪,我也不是多么讲究身份的一个人,四十八哥应该是知道这些的,直接把那姑娘引过来就是了,难道我还能埋怨他不成?亚上引圾。
但是我知道四十八哥是有分寸的一个人,既然问了,就有他的道理,就笑了一下。“什么姑娘?我认识吗?”
“认识。”马面四十八点了点头。
“你说是彼岸花?”听马面四十八说出这两个字,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因为我在地府满打满算就认识了四个姑娘,环环老师和毕璐就在隔壁。想来见我根本用不着通报,疙瘩汤已经魂飞魄散,剩下来的就只有彼岸花了。
这一次,马面四十八还是说了两个字:“正是。”
我顿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因为不管我承认不承认,彼岸花对我好像有那么一些意思,如今环环老师就在这里,马面四十八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彼岸花引过来,不是和环环老师过不去吗?
我记得,当时在常跪铁砂小地狱外面的澡堂子里。我与彼岸花分手时,她说要去跟随西湖醋鱼的,谁曾想西湖醋鱼如今已经不在,又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四十八哥,说起来彼岸花姐姐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如今西湖醋鱼已死。她无依无靠,也怪可怜的,你把他领进来吧,说不定她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我们能帮的话还是尽量帮帮她吧。”
马面四十八眼珠子一转,往环环老师的房间那边瞟了一下,“兄弟,你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大小姐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她的眼里可是揉不下沙子的。”
我笑了,“四十八哥,你放心,环环老师还是讲道理的。胡搅蛮缠不是她的性格,再说这种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我们先说好啊,大小姐如果发起飙来,可不让哥哥我背锅啊!”
马面四十八先警告了我一句,看我点头不迭,才出去了。
不一会儿,马面四十八把彼岸花领了过来。
我一看,几日不见,彼岸花的气色却好了很多,比过去更加丰腴了,眉眼之中还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笑意,看来她并没有为西湖醋鱼的死而感到悲伤。
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微微笑了笑。
马面四十八识趣地走了,当然为了避嫌,他没有关门,毕竟我与彼岸花孤男寡女呆在屋里,如果再把门关了,只怕说不清楚。
彼岸花先开了口,“兄弟,西湖醋鱼死了,姐姐我总算解脱了。”
我不由一愣,“姐姐,你既然如此恨西湖醋鱼,为何还要委身于他呢?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受吗?”
彼岸花摇了摇头,“兄弟,若不是为了你,姐姐我才懒得看西湖醋鱼一眼呢?”
“为了我?”听彼岸花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加糊涂了。
彼岸花笑了,“兄弟你为了探听西湖醋鱼的底细,不惜到他身边卧底,我为了不能帮你一把呢?”
我恍然大悟,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涌上心头,我知道她心高气傲,为了感情上的自由,甚至不惜与牛头三号分道扬镳,我没有想到,彼岸花竟然为了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如果没有环环老师,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承诺,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一时间我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彼岸花竟然还在笑,“兄弟,别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我,姐姐我受不了。你我姐弟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兄弟你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不起我,还信任我,帮着我,这些我都在心里记着呢?而前几天,你遇到了难处,我能不帮你吗?”
“姐姐。”我的眼眶湿润了,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如此对待,真的是何等的幸运。
“傻兄弟,男儿有泪不轻弹。”
彼岸花用袖子轻轻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笑意满满地说:“其实,难让兄弟为我掉眼泪,姐姐我这辈子值了。”
“姐姐。”我不管不顾地把彼岸花揽在了怀里,“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保洁的亲姐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彼岸花轻轻挣脱出来,“瞧你,我还有正事要说呢?”
我又是一愣,“什么正事?”
彼岸花急声道:“你们不是在找卞城王的下落吗?我知道西湖醋鱼把卞城王关在什么地方。”
“真的。”我又惊又喜。
彼岸花幽幽地说:“这还有假?如果一点儿消息都打探不出来,我舍着身子去陪西湖醋鱼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深深地向彼岸花施了一礼:“我代表枉死城的所有民众谢谢姐姐了。”
“兄弟,不要这样,折煞姐姐了!”
彼岸花扶住了我,一字一句道:“卞城王被关在鹦鹉镇。”
“鹦鹉镇?”我面带喜色,“好好好,我这就去找四眼毕侠他们,派兵把鹦鹉镇围了。”
我听说鹦鹉镇,在枉死城西二十里,原本是牛头三号搞的一个旅游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