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子里吵吵闹闹的,就像个菜市场,牛头一号的脸上挂不住了,吆喝了一句,“吵什么吵?哪个再吵的话,老子拿根针把他的嘴缝起来!”
牛头鬼们见老大发了脾气,一个个都不敢吭声了。
崔判官把目光瞟向了我,“保洁,你刚刚说自己已经赢了这一场终极pk,不知道你的依据是什么?”
“依据?”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呢,屁颠屁颠地走上了主席台,从书案上拿起了我用洗衣机洗出来的白袍子,淡淡一笑,“我的洗衣机带着脱水功能,现在这件袍子已经基本上可以穿了,而其余的两件袍子呢,想穿的话只怕还得等上两三个小时吧。”
“有这等事?”崔判官急忙摸了摸我洗的袍子,又摸了摸铁扫把和牛头小子手洗的那两件袍子,扭过身向蒋玉环点了点头,得到对方肯定之后,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我宣布,终极pk的获胜者是来自人间的保洁!”
崔判官乃是秦广王跟前的红人,又是此次面试的主考官,他这句话一出,表示着木已成舟,结果再无更改的可能。
蟹将军还没什么,顶多是有些尴尬而已。
我猜都能猜得出来,扫把星君杨锋此刻肯定有些头疼,这一趟他们郎舅兴师动众的,不但什么便宜没捞着,而且铁扫把还与牛头鬼们在鬼判殿门口大打出手,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差一点儿就要与牛头家族结仇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铁扫把,琢磨着回去该怎么向家里的河东狮交差,看来和谐了没几天的夫妻生活又要大红灯笼高高挂了。
而起先气焰嚣张的牛头一号则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肉疼。
爱子没当上秦广王的保洁员不要紧,就凭牛头家族在地府的实力,今后有的是机会,而那输出去的一亿冥元赌注,就差一点儿要了他的老命了。
蒋玉环也真够狠的,牛头一号此刻够郁闷的了,可是她偏偏要往人家伤口上撒一把盐,“牛头叔叔,不就是一亿冥元吗,小意思啦,您老人家财力雄厚,拔根汗毛都比侄女我的腰粗,等一会儿侄女就让马面四十八号到您府上去取了,就当您老人家提前给我的压岁钱了。”
这话说的,虽然蒋玉环是小蛮腰,虽然牛头一号的汗毛又长又粗,但是这两者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牛头一号看上去恨得牙根直痒痒,嘴巴都歪了,但却发作不得,一来呢,是蒋玉环身份特殊,二来呢,是他理亏在先,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玉环侄女说哪里去了?叔叔我怎么能劳驾你派人去取呢?等我回去后,立即让人将钱送到侄女家里来。”
蒋玉环这个冰山美人,狠狠敲了牛头一号一笔之后,也开始笑逐颜开起来,“牛头叔叔真是信守承诺的典范呀,非常值得我们这些后辈学习。”
崔判官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再撩拨下去的话,牛头一号要是发起狂来,倒霉的就是枉死城里的那些可怜鬼了。
崔判官拍了拍书案,吸引了诸多目光之后,沉声道:“我正式宣布,地府第一届招聘会圆满结束,获得保洁员岗位的是----”
“慢着,老夫有话说!”
崔判官还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声音不大,却彰显着上位者的习惯,让人打心底里不敢抗拒。
“是谁这么霸气十足?”
我也很好奇,扭头望去,没想到却是老熟人。只见来人长脸,大鼻子,一大把红胡子,一定华丽丽的王冠遮住了他那有些可笑的光头,这不是自己在茅厕里遇到的那个怪老头吗?
我急忙上前打招呼,“大叔,您好,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怪老头没搭理我,我正纳闷着呢,忽然崔判官、牛头一号、马面一号,以及阁子里大大小小牛头鬼、马面鬼,前赴后继地跪倒了一地,嘴里还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参加大王!”
“大王?”
地府里虽然有十殿阎罗,但是在这鬼判殿,能当得起“大王”这个称号的,就只有坐镇地府第一殿的秦广王了。
“真是个榆木脑壳!”
我拍打了两下自己如同进了水的脑袋,其实,在茅厕里我就应该猜出来那个怪老头就是秦广王的。
“诸位免礼!”
秦广王看了看我,却没搭理,而是先叫起了一干手下,然后紧走几步,笑着与扫把星君杨锋、蟹将军见礼。
他们三个刚寒暄了几句,蒋玉环已经凑了上来,拉着秦广王的胳膊摇开了,“父亲,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理女儿?”
看着蒋玉环摇胳膊的节奏,是我联想起了划船,嘴里也不知不觉哼起了那一首著名的儿歌,“摇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
我身边的马面四十八急了,悄悄拉了我一下衣襟,低声说道,“兄弟,严肃一点儿!”
“没事。”我嘴上说着没事,但还是闭上了嘴,这种场合的确不适合耍宝。
秦广王执掌地府第一殿,向来威严惯了,但是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当下满脸堆笑着说,“环环,有客人呢,咱不闹行吗?”
“环环?蒋玉环真的就是环环?”
我的心里如同电击一般,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打死我也不相信陪了我几个日夜的环环,就是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蒋玉环。
难怪环环豪爽过人,遇事果断,原来人家是秦广王的女儿。
震惊之余,我的心里当然还有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