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突而一变,成了师父的模样,他的上衣尽毁,身下的云纹锦袍被风散开,在空中舞动。
师父踏风而来,将我稳稳接住。冷峻的脸上满是寒霜,仿佛叫人看上一眼,便能将血液冻住千年。他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复又抬手,将玉凤玉佩放在了我的眉心。我不再说话,傻傻看着师父,小脸贴在他坚实的胸口。
师父看向下方,声音狠绝:“塔娘娘,本殿已破了你的长生之术,你好自为之。”
我努力想抬头,却软弱无力,只能微微侧头去看。亚厅呆圾。
陡然失神----塔娘娘和爸爸妈妈,以及一队打鼓人都不见了!!!
没有满月酒,没有哥哥尸首异处……
什么都没有!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只是我的一场梦境?如果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是不是就代表梦去我便能醒?可,眼前的师父却为何又是真实存在着的?我又为什么能够上了小小姻禾的身?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师父跟我说。我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这就是那个梦么?
梦是幻是真?是舍去?还是得到?还是生生不息的轮回?
“小佛,莫怕,师父不会让你死的!”师父摸了摸我的长发,把一个吻印在我的唇角,弯眼浅笑,温柔低语,“那天命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从未顺应过它,也从未畏惧过它。”
话语气势震天的话,身形威风凛凛。
我抬手。想去触碰师父的脸,身子却陡然变轻。
很累,很想睡觉。
师父朝我浅浅地笑,我轻轻闭眼,将这一抹笑,刻进了骨髓……
四周一片黑暗,我行走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到,脑袋迷迷糊糊的。
无边无际。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太阳,一丝丝的光线从前方传了来,我拼命地向光靠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我穿透了那片光。
“小佛!”
是师父的声音,他在喊我。
我浑身酸痛,睁开眼睛,正对上师父的眸子。他眼里全是血丝,好像很久没有休息了一样。我动了动,喉咙干涩,不能开口说话。
师父愣了半晌,突然俯下身来,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呼吸不顺,艰难地动了动身子。
师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仍然将我压着,很重。我抬手准备拍拍师父的背,突然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脖子里流。
我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昏花。
师父缓缓直起身子,眼睛红红的,“小佛。”
我挣扎着动了动,除了有些累,没力气,其他倒是没什么。
“小佛……”师父复又抱住了我,这一回虽说也是压在我身上,却并没有多重,师父只是轻轻地把我搂着,仿若珍宝。
“师、师父。”我开口,嗓音沙哑。
师父抬头,将脸贴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片刻,又在我额上落下一吻,目光与我对视:“小佛,你终于醒了。”
“师父……”
师父双手捧住我的脸,用大拇指指腹在我眼角轻轻抚摸,温柔地笑:“醒了就好。”
我点了点头,眼角一片湿润。
要不是这场梦境,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师父,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当年哥哥的死,对爸妈的打击肯定很大,他们因此而去了上海不再回老家,也很少来姜嫄村看我,他们并不是不想念我,而是怕害了我。塔娘娘之所以将哥哥的魂魄制成纸胎鬼的模样,是因为她被师父破去了长生之身,不能再回到阴司司职,只能以恶术在人间续命。后来,师父超度哥哥了的亡灵,也算是给这一整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事到如今,师父应是将所有的恩怨都放下了,不过,我却记得很清楚,塔娘娘她捅了师父一刀!
这个仇,来日定要报!!!
“哟!小禾苗终于醒啦……”
修灵手里端着一杯水,走到床边,师父将水杯接过,递到我唇边。
“小佛,慢些喝。”
师父的话语永远是暖暖地、淡淡地,如在心湖投入小石子,溅起点点涟漪。
“小佛,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师父见我盯着他瞧不答话,将水杯还给了修灵,神色变得急切起来。
“师父,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我声音沙哑,如七旬老人。
师父抚了抚我的发,道:“梦醒,一切便好了。”
“嗯……”我点头,“师父,我睡了多久?”
修灵抢答道:“不久,还差五个小时,刚好三天整!”
“什么?”
我惊得弹坐起来,遂因用力过度,额头磕在了师父的唇上。
如果是个轻柔的吻倒也罢,偏偏一醒来就给师父来了这么生猛的一下,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师父忙将我扶稳,让我靠在床上,又往我后腰上垫了个枕头:“小佛,你刚醒,莫急。”师父用手指在我的额头上摩挲,间或用嘴吹着气。
“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样柔成水、润成玉的师父,我怎么抵抗得了?
心底紧张得要死!
修灵哼了一声:“还不急,这个情蛊再不解,过五个小时,小禾苗就会长睡不醒了!”
我笑了笑:“早料到了。”我摸了摸师父的下巴,“师父,我一点也不害怕。”许是人之将死,胆子也大了许多,我大胆地将师父的下巴轻轻捏了捏,“师父,你喜欢我吧?”
师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