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这一睡就是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麦冬做了很多事。
因为阳光晴好,潮湿的树枝很快变干,第二天她便找到了适合钻木取火的干木柴,从而再度告别这段短暂的不得不吃生食的日子。食物还是只有鱼,而第一天,她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在练习叉鱼。而效果也是很明显的。经过多次练习,她叉鱼的技术飞速提升,从十次只中一二,到十中五六,再到如今的几乎十叉十中,快得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换了一副身体。
练好叉鱼技术后她将栖息的山洞周围都探索了一遍。又见到许许多多之前从未见过的物种,她一一做了记号,分析它们的特征,并在心里给它们取名:这个花又大又臭,叫大臭花;那棵树树叶像枫树,仍旧叫枫树;这只鸟头顶一撮红毛像鸡冠花,就叫鸡冠鸟;那条鱼满嘴尖牙,就叫尖嘴鱼……
几乎将周围所有能见到的东西都取了名,并将外貌与名字一一对应记在心里,就像新接手一个班级的老师要记住所有学生的名字一样,记住,接受,适应,熟悉,一串流程下来,慢慢地慢慢地,从一个陌生的外来者变成环境的参与者与掌控者。而且她做的还多出命名这一环节,好像取了名字,就拥有了它们的所有权了一样。
她甚至还琢磨着挖了几个陷阱。陷阱有的深有的浅,最深的一个足有将近两米深,她用那只巴掌大的小铲子挖了一天才宣告竣工。陷阱底部插满削地尖尖的木刺,上面用杂草树枝做掩护。她并没有对这些陷阱报多大希望,大猎物不敢想,只希望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到只跑路不看路的傻兔子。
其余空下来的时间也没有闲着。山洞是自然形成的,蛛网密布,昏暗潮湿,绝不适合长久居住,以前夜宿山洞都只是临时的自然可以不在乎,但这次——她不知道要待多少天。
她便用黄蒿扎了个简陋的扫帚,仔仔细细将山洞地面和山壁都打扫干净,灰尘蛛网,积水碎石,通通一扫而光。然后采集了大堆的草叶,将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绿色绒毯。咕噜睡的地方是周围用石头垒成一个长方形小窝,小窝比它身形大一些,里面铺着最柔软的草叶。她甚至还采了一把漂亮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野花,扎成一束,插在小窝的石缝间。
每一刻都让自己忙碌着,保持身体和精神没有一刻空闲,无暇去想其他。
每次出去做事都想着回来就能看到咕噜醒来,看到它歪着脑袋咧着嘴,“咕噜噜”地朝她打招呼。
每天晚上睡梦中都仿佛听到它的叫声,或讨好或欣喜,或委屈或撒娇,像是在耳旁又像远在天边,她欣喜地醒来,黑暗中看到那柔软小窝中一动不动的小东西,才发现原来不过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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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麦冬去采集草叶,准备将咕噜窝里的草换一下,顺路经过之前挖的几个陷阱时,惊讶地发现那个挖的最深的陷阱里,居然有只已经死去的珊瑚角鹿。
这简直是中彩票一样的运气啊。
废了好大力气将这头大东西拉回山洞,剩下的时间她都不用担心没事做了。
首先是鹿血。因为记得哺乳动物的血液中含有盐分,她一滴都没有浪费,捏着鼻子将鹿血全部喝光,但其实一整头鹿也没有多少血,因为鹿身上被木刺扎的满是窟窿,等她赶到时血几乎已经流光。
然后,她试着想将鹿皮剥下来。虽然鹿皮被扎的满是窟窿,但好歹是动物皮毛,怎么也比树叶野草柔软耐用,如果能硝制好,起码可以勉强覆体,她也有除了树叶以外的东西可以替换一下。
剥皮的时候她拿铲子的手有些颤抖。物伤其类,跟杀鱼不一样,同样是杀生,人类对待与自己相近的物种总是更具有怜悯心和同情心,剥皮这种事总是会让人感觉残忍,哪怕这头珊瑚角鹿其实早就已经死去,哪怕他杀鱼或者杀其他小东西时毫不眨眼。
努力克服了心理障碍后,她开始专心致志地剥皮。珊瑚角鹿的重量不清,想完整地剥下一张皮并不容易,尤其是当可用的工具只有一把钝钝的农用小铁铲时,则难度更大,麦冬坐在洞口一个上午都才只剥了大半,四肢和头部的皮毛实在不好剥,无奈她只好放弃了这些部位的皮毛,闭着眼睛直接在四肢和脖颈处将其斩断。
最终,得到的是一块已经烂地不成样子的鹿皮,但麦冬已经很满足,这么大一块皮,足够她做一件上衣或者裙子了,如果以后运气好还能捉到大一些的猎物的话,或许可以凑成一身。
但她不知道怎么硝制皮毛,只能先将皮子上沾着的肉丝和油脂用铲子刮干净,然后将皮子放进河水里浸泡着,希望尽量将皮层内壁上的油脂一类的东西冲洗掉。
皮剥好了,剩下的就是肉。她先割了一小块,准备烤了吃。这次她加了点调料——随着她穿越而来,现在已经变干的辣椒和花椒。辣椒取出籽,将外皮放在洗干净的石头上碾碎成粉,花椒也是同样步骤,只取外皮,同样碾碎,然后混在一起抹在鹿肉上上火烘烤。处理辣椒籽和花椒籽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舍得扔,而是用那条原来包扎小腿,后来包裹手掌的布条裹好,放在竹篮的一个角落。
抹了花椒和辣椒的鹿肉自然又麻又辣,但味道实在算不上好,还不如什么都不抹的肉好吃,因为没有油盐的调和,麻辣味盖过了其他所有味道,连肉质本身的口感和味道都丧失了。她只得乖乖放弃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