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看着顾连昭瞬间消失在迷雾里，苒苒感觉心不安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地乱跳，好像随时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一样，连眼皮都跟着一颤一颤。她回头张望，可是只看到一团白色的迷雾，就连殊衍的脸都没法看清，更别说早就离开的顾连昭。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苒苒的坐立不安感染了南山，他低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苒苒顿了顿，担忧地说：“南山，他不会有事吧。”
听到苒苒开口便提顾连昭的安危，嘴唇轻扯，有些苦笑状，叹声安慰道：“放心吧，他很强的。”
苒苒低着头，显得很低落，无奈地叹道：“我知道，可是他还受着伤。”她从未怀疑过顾连昭的本事，只不过明知对方是来者不善，完全是抱着杀心，让她怎么能安心离开。
南山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苒苒，早知道这样的话，你当初还会不会离开他。”
“会。”苒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南山有些惊讶，“为什么？”
苒苒把眼神投向前方的迷雾里，好像能看穿迷雾，轻声道：“这是两码事。”她与顾连昭之间并非只能有爱情，可以是友情，可以是亲情，但那必然是一段理不清斩不断的羁绊。“南山，我不想再回答这种问题了，你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犯人一样，每天都要接受你的各种审问，这样真的很累。”
南山把她看得太紧，所以她想逃，现在顾连昭也巴不得把她关起来。好不容易来了个朱明韫，对她倒是放任自由，只可惜人家有妻有子，沾染不得。
一句话成功让各自烦躁的心情恢复了平静，可没走多远，南山忽然警觉了起来。
“有人！”他疾呼一声。随即回头朝殊衍望去。“小心！”
只有一个黑影飞扑向殊衍，南山迟疑一下，随即飞身朝殊衍跃去。然而，顾连昭比他更快一步。如鬼魂般闪到黑影身后，立掌劈向他后劲，顺势将他掀翻在地，跃身踩在脚下。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把苒苒都看呆了。
“六爷您没事吧。”顾连昭担忧地看着马上面色苍白憔悴的殊衍。
“留活口。”殊衍虽受到惊吓，但还能保持住气势,敛神肃容，并有积分威严。
顾连昭立即会意殊衍的意思，脚掌用力蹂躏着对方的脸，几乎把脸都踩变形了，恶劣地威胁道：“说，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被踩在地上的黑衣人倒也有骨气，只冷笑一声，不肯回答。
顾连昭并非个好脾气的人，见他不说。脚下力道更大，仿佛把他的头踩进泥土里一样。
“是姚谦寿要你们来的，还是璟王让你们来的。”他顿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颗红色的丹丸，弯腰蹲了下来，拿着丹丸到黑衣人眼前虚晃了一下，“别以为你不出声就没事了，我这里有一颗半年的解药，如果你老实交代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
黑衣人一愣。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连昭，“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顾连昭见他上钩，立刻厉声喝道：“回答问题！”
黑衣人忽然大笑一声，慷慨赴义般怒道：“你杀了我吧。反正回去也是死，在这里也是死，谁知道你的解药是真是假。”说着，从怀里出去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用力砸向地上，一股奇怪刺鼻的味道随之散开。
顾连昭看他神色不对。正要阻止，可没想还是晚了一步。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顿时怒起，徒手劈向他的太阳穴，只一招，对方随即七孔流血，毫无生气。
刚从马上跳下来的苒苒正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眼红如魔，杀人不眨眼的人居然会是顾连昭，即便她知道顾连昭是幽冥的杀手，可头一回看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跟前被扼杀，心中的震惊有些难以形容。
“苒苒，你没事吧。”南山忙捂住她的眼，把她拉到一边。
顾连昭突然回神，这才想起苒苒在身边，他忙不迭抬头，却只看到苒苒无措地躲到南山身后的样子，一时间懊悔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沉了沉呼吸，很快恢复冷静，扭头不看他们，转向殊衍抱拳道：“六爷，这个人是末等幽冥，他不可能知道上面的事。方才是我大意，让他放出了信号，我想再过不久很快会有人继续追上来，事不宜迟，咱们加紧脚步。”
殊衍也明白不能拖延，但接下去雾会更浓，到时候只怕分开站着都会看不到彼此。所以一旦选错方向，几乎几乎就无法回头，有些地方走下去可能是悬崖。
他拍拍身下的马，看向顾连昭，“你的马养了几年。”
顾连昭有些困惑，不知为何突然问这个，“将近四年。”
殊衍想了想，叹声道：“试试吧。”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摸索了半会儿，突然站起来指着一个方向，用力拍了下马腿。马吃痛受惊便大步超前，其他人见殊衍忽然把马赶走，顿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殊衍平静地回头看着顾连昭，对他说道：“再过一刻钟，你试着喊它回来。”
别人还没领悟过来，苒苒忽然惊呼了一句：“老马识途？”如果顾连昭能把马唤回来，至少说明刚刚马跑过的路都是安全的。
“聪明。”殊衍赞赏地朝苒苒点点头。
可苒苒没来得及高兴，心想着如果马回不来，他们会陷入更大的恐慌，前面完全看不到路，而后面随时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