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承伸手之前,赶来的乌烈已经将妘夕从地上扶起。赫承面色凝重地立在门口,眼神扫过头戴纱笠的离敕晏,冷声道:“你不是号称旧疾复发,怎么跑来幽旖馆fēng_liú快活了?”
“属下只不过途径这儿喝杯暖酒而已,三王子若无别的事,属下先行告辞。”离敕晏对赫承倒是一如既往地恭敬,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异样。
赫承看了眼一旁欲言又止的妘夕,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害他一通好找,却是跑到花帐来了。更可恶的是,他一来便看见她和晏两人拉拉扯扯的,这一屋子的人他俩就不懂得避忌么?但貌似两人并不愉快,晏的举动叫他也大为吃惊,他从来不会动粗的,何况是对一个女人。
离敕晏对着三王子微微颔首,迅速闪出了帐外。不想妘夕却跟着出去了,方才晏推开她的一瞬间,黑纱飘动,她在倒地的瞬间似乎看见了一对琥珀色的眼眸!这叫她浑身震颤了一下,怎么可能?一个人原本墨黑的瞳仁居然变了颜色……
赫承看着那个冲着远处狂奔嘴里叫喊着离敕晏名字的女人,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是亲口说的她和晏没什么的,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十足像个痴缠心上人的女子,恨不得抱住离敕晏的大腿!
晏骑着快马绝尘而去,妘夕终究没有追上他,只得停下来呼呼喘了几口气,面色微红。
赫承跑过去用充满揶揄的口吻道,“怎么,没追上?”
“恩……”妘夕的心思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也没仔细体会赫承语中的意思,反而一把抓住他的手恳求道,“三王子,你快去把离敕晏追回来吧,他的眼睛……”
“你”赫承简直气得要翻白眼了,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叫他去追回自己的情敌?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未经思考的话,“你简直是犯贱!人都走了你还追他干嘛?”
“……”妘夕呆愣了一会,方才回过味来,她摆着手解释道,“不是的,晏的眼睛有问题。”
“行了,小王知道他的眼疾又犯了,你又开始担心他了是不是?”赫承走过去捏住妘夕的肩膀,无奈又懊恼地低叹道,“其实,你不用做的这么明显的。”
“墨公子!”一道红色的影子从远处急急奔来。赫承这才放开妘夕,铁青着脸将头扭向别处。走近的虹虹朝赫承行了个礼道,“三王子,您也来了,琪琪格她……”
“闭嘴!”一声冷冷的低喝把虹虹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她怯怯看了眼妘夕,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包裹塞了过来,“墨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在里头了。”
妘夕朝虹虹投以感激的微笑,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欣赏虹虹姑娘的舞艺。”
“墨公子慢走。”虹虹眼中虽有不舍,但看着一旁那个随时会杀人似的三王子,她还是识趣地退回了幽旖馆。
“上车。”赫承简短地命了一声,不由妘夕拒绝便将她拉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赫承眼睛扫过那个被她一直紧抱在怀里的小包裹,终于按捺不住首先开口道:“这里面是什么?”
“没,没什么……”妘夕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紧张,仿佛做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似的。
赫承却更加好奇了,突然乘妘夕不备便从后使劲地挠她的咯吱窝,就在妘夕笑得气喘连连之际,从她松开的手中夺过了那袱。
“呀,你怎么这样,快还给我!”妘夕急红了脸,反身便要去夺。
赫承掂量了一下,似乎是轻薄之物,难道是衣裳?手巾?见妘夕着急的模样,更将包裹高高举在头顶。无奈马车终究狭隘,那丫头不管不顾地倾身而上,还是将之抓到了手中。两人如此撕扯一番,只听‘嘶’的一声,似乎有布帛断裂的声音。
果然,包裹外头的蓝花布被撕裂了,露出里头一团五颜六色的彩绸。
妘夕怔愣了一下,原是虹虹那丫头连彩绸也一并给她置办好了,她之前胡乱扯谎,没想到人家却是这般心细,这倒叫她更加过意不去了。看见彩绸一角隐隐露出的各色丝线,妘夕赶紧将它们胡乱打包重新扎起来,这里头的绣线才是她真正需要的。
“你弄这一堆花花绿绿的彩绸作甚?”赫承原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见了这堆乱七八糟的倒失去了之前的兴趣。
“早说了没什么,你偏不信。”妘夕故意将东西随意扔在了马车一角。
“可是小王不信你这一大清早鬼鬼祟祟地跑出小元都就是为了这几块破绸子,你是不是和晏约好了……”赫承双手抱头,仰躺在马车一角,琥珀色的眼眸半眯着盯住妘夕。
妘夕忽然凑近了身子,脸微微俯下去,一只右手不由自主触向赫承的眼睛,却在几乎就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摇着头似乎在自言自语,“对,就是这种颜色……”
“女人,你这是**裸的勾引!”赫承一个翻身将妘夕扑倒在身下,然后迅速在她的眼窝处印下一吻,“你喜欢我的眼睛吗?可是,我觉得你的眼睛更迷人……”
妘夕努力顶了顶那个压在她身上的重物,却是岿然不动,她无奈地闭了闭眼睛,然后再次睁开的时候用极严肃地语气道:“赫承,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赫承见她一幅认真的模样,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起身将妘夕拉了起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