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个清晰的五指印,她强忍着眼眶的泪水,双膝跪地扣着头,“奴婢没有,二王子息怒!二王子饶命!”
“还敢狡辩?”巴达作势就要一脚踹过去。
“住……住手!”妘夕推开欲上前扶她的小八,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拦在虹虹身前,“二王子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巴达的一句话叫妘夕明白了之前并非她运气太好,而是虹虹在故意维护她,其实击鼓之人虽不能确保香包留在谁的手里,但要跳过某个人操控起来并不困难,就看你有心还是无心了。
“哟哟。”巴达终究还是收住了腿,借着酒劲狂笑一声,“这下又轮到情哥哥来心疼妹妹了,你们这等无视游戏规则,将大家伙儿当傻子耍么?”
妘夕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不愿再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了!转身扶起虹虹,便朝帐外走去。
“想一走了之?”巴达一掌拍上妘夕纤弱的肩膀,将她拽住了,回头看着哲英说道,“大哥,他这是极不给脸啊!”
哲英斜睨了下几个座位之外面色铁青的赫承,摆手道:“算了巴达,公子墨只是喝醉了,我们继续玩便是。”
“大哥果真是好脾性,不过小王可看不过去,大家说说公子墨是不是该罚一局再走啊?”巴达满嘴喷着酒气,将手里的皮鼓敲的咚咚作响。
“该罚该罚!”众人嘻嘻吃着酒,跟着起哄道。
隔着几张桌子的乌烈早已拳头紧握,却被离敕晏一直强按着不许妄动,他相信该出手时赫承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以乌烈的身份,如若贸然开罪二王子,怕是平白惹来祸端。
“既然燕王都开口了,小王也不为难你,只罚你抓阄一次,如何?”巴达说着丢开皮鼓,示意琪琪格将那只窄口圆肚的彩陶罐取来,“好坏只一次,敢不敢赌?只要你抓了阄你和这个小妞都可以走了。”
虹虹嘴角渗着血迹,朝妘夕摇摇头。
妘夕看了眼那只已抬到她面前的小圆罐,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进去,抓出一根刻着字的竹签来。
还未看清上头书写的文字,那根竹签便被巴达一把夺了去,随之哈哈大笑一声,“哎呀,这可怪不得我啊,是你自己抓出来的!”
竹签被众人一一传阅,有人掩嘴窃笑有人一脸同情,小八瞄了一眼,却见上头写的竟是:抽到此签者,亲吻男人。
洛元当场傻了眼,哎哎,可怜的墨墨啊,怎么这么倒霉啊!
妘夕还傻愣在那儿,不清楚到底是何等的下下签让二王子开心成那副德性。直到人群里有个白面小生朝她喊着,“公子墨,你来吧,我不介意的!”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几乎震破了妘夕的耳膜,她蹙眉看向那根终于回到她手上的竹签,只觉得背脊一阵发麻。
“亲,亲,亲!”几个喝得半醉的公子哥儿举着酒盏大声吆喝着,这么难得的好戏真是多日不曾上演了。
妘夕已被逼上梁山,似乎无路可退,她原本惨白的脸因为烈酒入喉而开始泛出一抹嫣红,墨黑晶亮的双眸隐隐泛出一层氤氲的水气,在红绸灯笼透出的光晕照射下,留下一个俊美无俦的身影,叫在场的很多男人看了都不免心生几分怜惜。
“公子墨这副模样生成男子真真可惜了,若是个美人儿……”
“真是我见犹怜啊!”
洛元见妘夕目光投向他们那边,吓得一哆嗦坐直了背,脸上泛出一点红晕来,“墨墨,我不行的,男人真的不行……”
小九却托着腮帮子一脸同情地看向妘夕,“墨哥哥,要不你来亲三哥吧,三哥哥俊,你也不吃亏了哦。”
“小九这个提议极好,极好!”巴达一听乐了,能同时整蛊他们两个当然是再好不过,就怕赫承那样的脾气哪会乖乖就范啊。
没人发觉赫承在桌下的手指关节已经咯咯作响,将手中的酒杯一掷,赫承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你怕什么呀,人家还不一定选你呢。”巴达见状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赫承径直离席而去,走过妘夕身旁的时候突然扳过她的身体,俯身便亲上了她的唇。放开她的时候赫承用极具挑衅的目光看向巴达,“这天下还没有小王不敢做的事,如何?大家满意了么?”
原本哄闹的人群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鸦雀无声。在人们错愕的眼神中,三王子赫承拉着公子墨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赫承他居然……呵,呵呵。”巴达干笑三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人们重新开始喝酒作乐,三王子向来我行我素,就算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也无人敢非议,今日权且当个乐子,明日忘了便是。
唯有一直默默无语的琪琪格眼中透出伤心失望的神色,她长长的指甲扣着掌心的皮肉,面上惨然一笑。凭她对三王子的了解,他决计不会接受一个男人的亲近,更遑论主动去亲吻,只有一种可能:公子墨,果真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