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妘夕还没喊出声,便被那个小奴捂住了嘴巴。
那个女人做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嘘——别出声,可千万不能被那个坏蛋听见,玉儿,娘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妘夕用力掰开那小奴的手,挣扎中浴桶里的水都飞溅到了地毯上。
“放开我,我不是什么玉儿,你认错人了!唔……”妘夕再次被捂住了嘴。
女人指了指脚边的水桶笑道,“玉儿不怕,娘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娘把坏人统统打死,打死!哈哈……”
妘夕心想那人怕是个疯子,她奋力揪住女人的头发。
女人吃痛抱住头,妘夕乘机爬出了浴桶,正想伸手拿衣服,却见那小奴高高举起水桶,眼中凄厉万分叫嚣着冲了过来,“你不是我的玉儿!穆沙,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啊……”妘夕认命地闭上眼,却没等来预料中的疼痛。
只是一瞬间,她已被人胡乱地裹了件袍子,打横抱了起来。她睁眼看见那个疯女人已被毙命,而救她的人竟是赫承!
自打发生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再没见过三王子,没想到再见,竟是在这种尴尬的场合。妘夕竟不知该感谢他及时的搭救呢,还是羞愤于赤身luǒ_tǐ竟被他看光光了。
“放我下来。”妘夕的脸早已红到脖子根,她扯了扯宽大的袍子,想尽量遮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赫承如她所愿,将妘夕轻放在床榻上,双目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不用遮了,我全都看见了。”
“你……”妘夕气极,说不出话来,唯有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哎,你头发还在滴水呢。”赫承丢过去一块白色的布帛。
妘夕不拿它来擦头发,却将整个儿脸全都遮住了。真是丢死人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贵公子,听姑姑说他在岚夏的地位等同于大殷继承天命的皇太子殿下,没事不能招他,有事更不能惹他。
那么,唯有眼不见为净。
“小王我救了你,你竟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吗?亏你们殷人还自诩礼仪之邦。”赫承在榻前坐下。
“那三王子可知什么叫非礼勿视?”妘夕侧过身,将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非礼?那如果小王不觉得非礼呢。不过小王却听说你们大殷女子保守异常,如若给男子看见了身体,便是要以身相许了,不知可有此事?”
妘夕不再说话,看来这位三王子更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言’。她再纠缠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闻得一股异香,赫承翕动了一下鼻子,“什么味道?好香啊。”
妘夕正在思索找个什么理由让赫承离开,突然,明显感觉到身上有一份重量压来。她猛然张眼,伸手扯掉了锦帛,对上的正是赫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鼻子高而挺拔,鼻尖几乎碰触到了她的额头。
“……”妘夕吓得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很清楚激怒三王子的后果是什么。
赫承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在妘夕的睫毛上、鼻尖上,他嗅着香气一路蜿蜒而下,最后停留在她白皙柔嫩的颈窝里,头发上滴下的水珠子正一颗颗滚落在她的肩头。
“你好香。”赫承在她耳边低语一句,然后迅速起身离开。
妘夕如释重负地深吐一口气,起身才发现胸前伤口上的那道老痂已然脱落,粉红色的新肉上隐隐还透着几根血丝,又痒又疼。哎,朵雅姑姑千叮万嘱的,还是弄湿了伤疤。不过也无所谓了,留疤就留疤吧,反正除了自己别人也看不到。
妘夕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奴假意送热水,乘机打昏了朵雅姑姑。外边负责守帐的小卒确实听到了动静,但因为知道她在沐浴,谁也不敢擅闯进去。恰巧三王子领着一队人马按例夜巡,这才……
听说那个疯妇被拉去喂了野狼,连累同批的小奴也一同问罪。帐外负责看守的小卒亦挨了鞭子,嗷嗷乱叫。
所幸,朵雅只是被木桶击中晕了过去,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