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小王收回刚才的话,我允许你到天黑再走。”被赫承这么一抱,妘夕更是又羞又恼,抬起腿狠狠向赫承的脚背踩下去。
“嗷嗷!”赫承没想到那臭丫头个头娇小,力气却不小,这一脚正踩中他的大脚趾,一吃痛便松了手。妘夕乘机跑了出去,只是不合身的衣裳害苦了她,刚出帐便踩到衣襟下摆倒了下去。幸而赫承反应极快,单手便将妘夕扛上肩膀,退回帐内。
“放开我!你又想干什么?”妘夕被重重地砸倒在宽阔的床榻上,直摔得她眼冒金星,要不是榻上有软被,估计她的屁股都要开花。
“你听不懂人话么?叫你天黑再走!小王现在必须出去一趟,可没空管你。”赫承见那臭丫头又要挣扎着爬起来,眉头微皱,迅速拿过一条绳子将她的双腿绑了起来,“小王看你是不会乖乖听话了,这样你就老实了。”
“你绑我做什么?”妘夕双脚被困住,急忙伸手去解。赫承哪里会给她机会,一使力便将妘夕放倒,捉住了那两只胡乱挥舞的手掌。
忽而帐外两道人影迅速蹿了进来,赫承一个大意,脸上便遭了一拳。
“乌烈,住手!”离敕晏话音未落,乌烈已经被赫承一脚踹翻在地,他的靴子踏在乌烈的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是你啊,小哑巴。你有种是吧?敢打小王的脸,你这回死定了!”
说完便是一阵拳脚相加,乌烈没有还手,黑白分明的眼中布着几根血丝,倔强地不肯低下头去。
妘夕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眼,直到晏解开她脚上的绳索,她才反应过来。
离敕晏明白妘夕想做什么,但这次他死死拉住了她。按照赫承的脾气,不让他暴打一顿消消气,怕是过不了这关。乌烈这次太冲动,他也爱莫能助,如若这时候替他求情,反而是害了他。
妘夕方寸大乱,自然想不到这些,她只知道再打下去,乌烈要被打死了。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乌烈,乌烈……”妘夕哀求着。可是赫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妘夕求一声情,便加重三分力道。吓得妘夕噤声,不敢再说话。
终于赫承打累了,将口鼻流血的乌烈从地上拖到案几边上。从腰间抽出锋利的短匕,赫承在乌烈面前晃了晃,“说,刚才是哪只手打的小王?”
乌烈踉跄地单腿跪下,拿手背擦了擦鼻血,然后将沾染了鲜血的右手平放在案几之上。
“晏,三王子要做什么?”妘夕看见匕首惊吓地睁大了眼睛。
离敕晏眉心紧蹙,按他们的规矩,犯了偷盗或者以下犯上之罪的人将被断指以示惩戒,难道赫承要……
“妘夕,不要看。”离敕晏伸出手,想捂住妘夕的双眼。
“不要!!”赫承扬起匕首的那一刻,妘夕明白他这是要剁了乌烈的手指。乌烈已经失去了声音,怎么可以再失去他的手?
妘夕使出全部的力气推开离敕晏,整个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案几上。短匕的寒光一闪,几乎是贴着妘夕的背脊生生收住了。
“混帐,你不要小命了?”赫承怒喊道。
“谁也不能砍乌烈的手,谁也不可以!”妘夕踉跄着爬起来,将双手覆在乌烈的右手上,她的眼里噙着泪,但眼神坚定而倔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手对于乌烈意味着什么,那甚至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乌烈急咳了一声,血丝沿着他的唇角流出。他红着眼眶,冲妘夕用力摇了摇头。
妘夕反而抓得更紧了,一时间无人说话。空气中满是紧张的气氛,如满弦欲断。
“呵呵。”赫承突然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匕首又握紧了些,“这天下还没有我赫承不可以做的事情,我数到三,要不要放手,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