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个男人满脸络腮胡须,脸上一个肉色的疤痕从鼻尖一直延伸到下颚处,手里扬着一根皮鞭,像只老鹰一般盯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大哥!这个娘们细皮嫩肉、又骚又媚的,可比山寨里的那些黄脸婆子强多了!”一个鹰钩鼻的男人高声叫道。
“这可是大哥花钱买的,当然是比抢来的那些货色好的多了!”另一个独眼戴黑帽的粗野男子跨下马来,一把就将那个女人拎到老大面前。
被捏住下巴尖的女人被强迫抬起头来,眼中充满恐惧……竟是洪莲!
“想逃?你可是大爷花了银子买来的!乖乖回去伺候大爷,何苦受这些皮肉罪?”那是一伙流窜于平原郡和濮连郡之间青阳山一带的山贼土匪,为首的络腮胡是大当家流虎,鹰钩鼻是二当家斐鹰,独眼的是三当家黑鸪。
“你放了我吧,放了我,求求你!”洪莲望着远处的那辆马车,她的女儿还在那儿,她的茱儿……
“放了我,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洪莲说着往胸口掏去。
“哈哈哈,钱?有钱老子连人带财一起劫了!”流虎跳下马来,不怀好意地往洪莲胸口探去,“钱在哪儿呢?”
“啊!”洪莲想要推开,却根本动弹不得,尖锐的喊叫声只惹来一群男人更加肆意浪荡的狂笑,激起他们蠢蠢欲动的兽性。(
“你也休怪我,要怨就怨你那情哥哥,这笔买卖可是他托人找上老子的!”流虎一使劲,洪莲的衣襟便被撕扯开,露出胸口一片白皙的肌肤。惹得一众人嗷嗷直叫,如同饿狼一般,眼中发出荧光。
流虎托起洪莲的身体,将满脸胡渣的脸埋进那雪白的胸脯之中……
反抗?嘶喊?已经毫无作用,洪莲意识到这一刻的时候突然间嚎啕捶胸,她不该逃的,更不该逃回这儿的,她的茱儿还在马车里,她千不该万不该将这帮匪徒引到这儿的。如果,他们发现了……洪莲一个哆嗦清醒过来,不!
她只求如此不堪的一幕,不要让她的女儿看见!
洪莲紧扣的手指突然用力抓破那匪贼的脸,流虎一个吃痛,将身下的女人狠狠摔在地上。
“臭婊 子,装什么烈女!”一个巴掌甩来,洪莲瞬时口鼻流血,几乎晕厥了过去。
‘我对天起誓,如果辜负洪莲,叫我遭天打雷劈,不得……’迷蒙之间,她恍然听见陆少楠的誓言……
之前种种仿佛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呵呵,就是一次,一次相信了男人的山盟海誓,竟落得如此下场!她恨,那般恨他,更恨自己。
这时候斐鹰还是发现了远处的马车,朝黑鸪点点头,两人便策马奔了过去。
一柄雕着鹰翅的重刀挑开毛毡子,移近火把,却是两个漂亮的小妞儿,瑟缩着抱在一起。
妘夕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马车外的两个陌生人简直就像恶魔一般。
“哎呀,今日运气不错!竟然还有这么俊俏的丫头!”独眼的黑鸪靠近妘夕问道,“小妹妹,怎么独自一人那?这么冷的天,叔叔抱你回家吧。”
“……”妘夕只是紧紧抱住爹娘的牌位,将身子不断往马车里蜷缩,这时茱儿醒了过来,一看见火把下那两张狰狞的面孔就吓得尖叫起来。
远处,微微清醒过来的洪莲凄厉地喊叫着,“不,不可以!”她每一次意欲爬起来奔向马车,流虎就给她一鞭子。
妘夕姐妹俩被人像两只小鸡一般拎到了流虎面前。
“大哥!您瞧瞧,还真是好货!” 黑鸪将妘夕姐妹放到地上。
妘茱突然认出了地上那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娘亲,飞扑过去摇着洪莲,“娘!娘!你醒醒啊!”
“哈哈哈,她是你们的娘?”流虎收起鞭子高声笑起来,“没想到啊,卖一还赠俩?这宗买卖可真是值,值了!”
洪莲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女儿就在身旁,也不知该悲该喜了。
“放过我的孩子,放过她们,我跟你回去,我再也不逃了!”洪莲匍匐着爬到流虎跟前,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这俩女娃在这儿待着不是饿死就是喂了野狼,大哥可是在救她们呢。”黑鸪的言语中是难掩的轻佻,任由地上的女人如玩偶般被他们耍弄。洪莲便瘫软了身子,只能将妘茱紧紧搂入怀中。
漆黑的夜幕中,悬着一弯如钩的新月,惨淡的微光如雾般洒下,地上却找不到一处光明。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众人都没有发话,旷野之中便只听得茱儿那透着无比恐惧的哭声……伴着山谷的回声,愈来愈响!
妘夕兀自立在那儿,看着曾经嚣张跋扈的二娘满身是血渍,看着黑色马背上鬼魅般讥笑的男人们,只觉得周身冰冷,冷到没有了知觉……
也许这一切皆是梦境吧?等她再睁开眼,就回到了妘府的软榻之上,枕着娘亲亲自绣的梅花绸枕,温热带着幽幽香气的掌心便会覆上她的额角,轻柔唤一声“夕儿”。
终于,流虎腻味了那尖锐的哭喊声,将马鞭一扬,在泥地上扫出一条灰黑的痕迹。飞起的沙尘扑进妘夕的眼中,一阵酸涩,便不觉捂上了双眼。
“走!”流虎短促地发声,从地上将洪莲拽上马背,生生与妘茱分离。
“娘的,哭个不停,吵死了!”黑鸪伸手去抓妘茱,却不想被小家伙恶狠狠咬在手指上,一个吃痛,便重又扔回地上。
斐鹰一把将妘夕拎上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