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急速奔向小元都的马车上,静静坐着三个人。小九抬眼将妘夕瞧了又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最后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路都沉默着的洛元,“八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洛元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他和洛洛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背负杀人的罪名,他答应过母妃要好好照顾这个调皮鬼的。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哥……人是我杀的,你不可以替我顶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九突然抓住小八的胳膊,溜圆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洛元一把捂住小九的嘴巴,恼恨道:“闭嘴!谁看见你杀人了?不许再提一个字。”
缩在角落里的妘夕此刻忽然眨了眨眼睛,迅速从洛元腰间抽出了那把还带有血迹的匕首,“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们都没错。”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洛元一把扑过去要抢妘夕手中的匕首,可是她紧紧攥着就是不松手,洛元眉头一皱,忽地就赤手握上了锋利的刀刃,“你放不放手……”
“啊洛元!”妘夕看着迅速滴落下来的鲜血,惊地赶紧撤手,眼中迅速溢满了泪花。都是她的错,她真是个祸水,平白连累了这对单纯善良的兄弟,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出了事,她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她已经想好了,回去便和耶木祁自首,只求此事不会再牵连到他们。
洛元伸出划破口子的右手,抬头看向妘夕,“替我包扎吧,我记得你包的很好。”
妘夕抽了抽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滴点了点头,她拿出自己的锦帕小心翼翼裹上了那道触目的伤口。洛元试着曲了曲手指,像往日一般顽皮地笑了,“又没断,哭个啥,女人就喜欢哭鼻子……”
马车上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凝结了,三个人都忽然不说话了。良久,忍无可忍的小九终于爆发了,“墨哥哥,哦不,墨姐姐?你骗得我们好苦!”
洛元缩回了手掌,轻叹了一口气道:“墨墨,你似乎欠我们一个解释。”
***
当妘夕睁开双眼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在马车上,而是躺在小帐的床榻上了。她惊呼一声急忙起身,却发现乌烈正在门外静静守候着。见她醒了,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面前。
“八王子呢?小九呢?”妘夕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一把推开了乌烈。
滚烫的茶水打翻在地,有几滴还溅到了乌烈的手上,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只紧紧地拉住了妘夕胳膊,不停摇着头。
“放开我,乌烈,我命你放手。”妘夕已经敏感地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她拼命想往帐外奔去,可是乌烈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用抱歉的目光看向妘夕,抱住她肩膀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松劲。
“我求求你,乌烈,放开我……我必须走,洛元出事了,我要去救他!”妘夕几乎是在哀求着乌烈,洛元那傻孩子一定是去顶罪了。
乌烈只是痛苦地摇着头,当八王子把昏迷的妘夕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只交代了一句,“为了她的安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夜之前都不许让她出帐。”
“放开!”妘夕急红了眼,失去理智的她一口朝着乌烈的手背咬了下去。
忽然全身一阵酥麻,妘夕身体一仰躺倒在了乌烈的臂弯里,乌烈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他方才点了妘夕的穴道,也许此刻唯有此法才能阻止她出门了。虽然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凭他一向很准的直觉他意识到出大事情了。
果然未到天黑小元都便传出惊天消息:八王争风吃醋、忤逆弑叔,十三王爷克善毙命幽旖馆。
妘夕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她动了动苍白干燥的嘴唇看向床头伫立的乌烈,“你先出去一下,我想换身衣裳。”
重新拾掇干净,妘夕对着铜镜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祸水……”
乌烈这一次没有再拦她,只用从萨提婆婆那儿学得的手语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妘夕看了眼乌烈手背上那个被她咬出来的牙印子回应道:“不怪你,都是我的错,告诉我,去哪里能再见他一面?”
“八王子已经被押入地牢了。”乌烈的手指迅速翻飞着。
妘夕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终究还是晚了,她该如何去弥补,去挽回呢?略微思考了一下,她决定还是去找耶木祁。
冬日的清晨,空气里都是冷冽的寒风,扫在人脸如刀割。妘夕披着黑色的大氅刚在耶木祁的住处外立定,却发现小九哭丧着脸正被人赶出来。
“耶木祁!我说的都是真的,克善是我杀的,你赶紧放了我八哥!”
妘夕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洛洛来此地的目的。但似乎耶木祁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子,一对精明的小眼睛看向妘夕,“哟,这又来了一位?你也想来替洛元脱罪?杀人偿命,一个个以为好玩呢?全都滚!再多言一句统统下监!”
“耶木师傅,您听我说……”妘夕不甘心,上前扑通一下跪在了耶木祁的面前。
“老夫今天心情很不好,公子墨爱跪便跪!”耶木祁又眼光凌厉地扫过小九的脸,“大汗悉闻此事极为震怒,已派人过来调查真相,你们若有欺瞒也定当论罪,若有干系,也休想逃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好自为之吧。”
妘夕只不停磕着头,乞求耶木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但耶木老头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