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那看上去年纪虽不大,可认真起来却比成年人更冷酷更无情。
才刚刚在她手下训练了几日的殷荃悔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她甚至一度觉得,这哪里是个丫头,分明就是个披着丫头皮的魔鬼!是魔鬼!
几日下来殷荃是腰酸背痛,别说走路,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拿个筷子夹菜都要抖半天,简直不能更心酸。
接连几日无人打扰的夏侯婴总觉得某人有些反常,不光是他,就连卫钧和庞班也觉得殷荃这几日实在是太过安静,换了往常,几乎每时每刻用尽办法都要赖在主子跟前,非得待在他旁边才能安生。
“殷荃这几天都在做什么?”视线专注在帛书上,夏侯婴面无表情的问道。
闻言,卫钧立刻应声:“回主子的话,殷姑娘不让我等靠近内院西厢。”
“嗯?”从纸张间抬起头,夏侯婴挑起眉梢,眉心微微蹙起。
她又在搞什么……
如是想着的夏侯婴将帛书搁下,站起身朝外走去,却在走到书房门口时转身折了回来。
“由她去好了……”
只见夏侯婴原本抿直的唇线忽而生出一丝微不可察的裂缝,卫钧庞班俩人当即有些怔。
两人都在他身边跟了不少年头,虽是主仆,可当中情分却远远超过主仆。眼看自家主子在遇见殷荃后产生的细微变化,两人心中的情绪也跟着一并变化着。
重新在檀木椅上坐定,夏侯婴翻开了今日刚送来的折子。
近日来南涝北旱天灾不断,光是赈济灾民就挪空了国库的三分之一,看着各地接连不断递呈上来的折子,他实在有些头痛。
天灾过后必伴随疫病蔓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时天气渐凉,将大大削减疫病扩散的速度,但那却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得找到什么防止疫病扩散的办法。
修长如玉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翻开的奏折上,夏侯婴拧着眉,面色沉敛。
软绵绵的趴在榻上,殷荃连揉腰的力气也没有了。
“主子,你得吃点东西,你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继续练?”端着个碗在榻边坐下,哈日那吹吹瓷勺里的粥,笑眯眯的瞧着她。
“没力气吃……”干巴巴的应了一句,殷荃微微抬了头,紧接着又耷拉了下去。
“本王喂你也不吃?”
“用嘴喂可以考虑一下!”
啊咧?!
条件反射般开口,殷荃当即扑腾了一下身子,一双眼眸睁的老大,一瞬不瞬的瞪着眼前那抹颀长如玉的身影。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
未及她说完,夏侯婴已经把她给扶着坐起了身。
舀起一勺白粥放在薄唇下吹了吹,他把粥含在口中,随即凑上她的唇。
唇上传来一抹温软的触感,殷荃瞪大双眼,眸光里含一抹惊怔。唇瓣在触到他柔软的唇锋时不由自主便打开,紧接着一股浓香的气息便从他温软的唇齿间渡了过来。
只觉脸腾一下变得滚烫起来,她“咕咚”一声把口中的粥咽了下去,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思考。
看着她面露红光的羞涩模样,夏侯婴唇角一软,用勺子在碗中搅拌了一下,问道:“本王用嘴喂你,可还满意?”
“满,满,满意,特别满意……”一向巧舌如簧的殷荃被他问的舌头直打结,半天才把一句话给说利索了。
望着夏侯婴,殷荃真想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
她刚才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啊……
谁知道前一秒还是哈日那,这一秒就换夏侯婴了……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啊……
他竟然真的用嘴喂她……!!
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烫,殷荃想干脆躲进被窝里,可却被夏侯婴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狭长双眸里冷月清辉般的眸光静静流泻,像笼罩在月光下的澄澈溪水,透明如水晶,美得令人心神尽失。
张了张唇,殷荃脑中一阵发空,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要说什么,或者说要有什么反应。
浑身上下分明还在痛,可那种一跳一跳的酸痛却在此时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向夏侯婴伸手,殷荃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抹轻颤。
“怎么,不喜欢本王用嘴喂你?”挑眉,夏侯婴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退,似是刻意躲开她一般,幽黑的眸子里染一抹珠光般氤氲的挑逗。
“吓?!”眼眶瞪的比方才更大,殷荃眨眨眼,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啥米?!
夏侯婴这是被什么灵魂附体的节奏么?!
尼玛这这这,这简直太不符合他的角色特点好么?!
还要用嘴喂……她,她真的hold不住啊……
风中凌乱的殷荃欲哭无泪了,她望住他,一脸惊魂不定的模样。
“夏侯婴,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她望着他,忽然伸手探上他前额,她紧接着开口:“还是发烧了?”
见状,夏侯婴忽就有些无奈。
将她探过来的手握在掌心内,他低声道:“现在可有精神吃东西了?”
“你不会还要用嘴……”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殷荃脸上猛然掀起一片耀眼夺目的红霞,看上去格外诱人。
闻声,夏侯婴蠕动了一下薄唇,淡淡道:“你不喜欢?”
“我会害羞!”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情绪,红着脸的殷荃低吼出声,脸上红霞似火,只是看着,也能感受其源源不断朝外散发的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