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不是农历新年,市区内禁止燃放烟火,顾垣摸了一把星星棒代替,玩得节操都不知丢到了哪里。
他绕了一圈回来,看见顾宅门口,顾瞻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着,手上的星星棒握着不动,就只在燃尽前换了另一根,目光还有点呆滞,不知出神在想着什么,他特意绕到了他身后,拿着星星棒在他衣服上点了几个洞,挥掉手里的棒子,骤然加大了音量。
“咦,顾瞻,你衣服上怎么都是洞?”
声音里的诧异和疑惑都是真真的。
顾瞻回头看了眼,咬牙切齿,“这是迟迟刚给我买的衣服。”
顾垣一愣,拧了笑脸露出惋惜的神情,却没掩饰语调里的洋洋得意,“啊,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顾瞻咬牙,握了手里的武器就直袭他的脸。
苏愔半路加进来,立场不坚定,忽敌忽友,搞得两个人防不胜防。
他们三个在外面闹了一身汗回来,坐在沙发上就接到了顾平川扔过来的白眼,“三个人加起来都几岁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苏愔端了杯蜂蜜茶喝着,“加起来也就和你差不多大,你嫉妒就直说。”
顾平川冷哼一声,拿了放在一侧的一堆文件扔给她,“怎么算你都成年了,该自己打理的东西都自己拿走。”
正在厨房和张嫂收拾着东西的古芩手一滑,快擦干了的盘子直接落到了地上,摔得碎了一地。
苏愔没有伸手拿,“这是什么?”
“还能什么,给你的基金。顾垣和顾瞻的都拿了,就你的还放在我这。趁早拿了别放在这让我管。”
基金。
苏愔的眼眸骤然收缩了一下,上辈子的这个基金是在新年时被顾垣交到她手上的,她退了回去不要,后来顾垣拐弯抹角地告诉过她,基金以她的名义投资了一部分在资助特殊疾病的儿童身上。
她当时听过就忘,没想到这却是在她死后又泼过来的一大盆脏水。
证据确凿,账目分明,让人百口莫辩。
顾平川拿着账本时都差点气得晕过去。
她猝然伸手把那堆文件推开,声音急切里还带了厌恶,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不要。”
整个客厅里都静了一瞬,连在厨房的古芩都不可思议地看了过来。
顾平川的神色在僵硬之后很快凝出了一层寒霜,“我给了你的东西,不管你要不要都是你的,只要你还把我当爹,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垣看了下苏愔苍白的脸色,伸手安抚性地在她手上拍了拍,回过头劝说顾平川,“爸,迟迟要是不要,你就不要勉强了……”
他不想难得缓和回来的父女关系又回到僵局,今天迟迟说要回来,顾平川嘴里唠叨着她难伺候不着家,却还是往厨房里走了好几趟,几件事翻来覆去地和张嫂说了好几遍。
顾平川打断他的话,语气里余怒未消,“她就是不知好歹,偏偏就要和我作对,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
苏愔看了眼他,憋回了将要出口的话,重新在沙发上坐好,却是转了口风,“反正这基金我是不会拿走的,我又打理不来这东西,还不如放在你这里,省心。”
刚好还可以钓鱼。
上辈子能动这笔基金的人一定就在之前能接触的人里,会用基金下手也一定有她没察觉到的理由,她一昧地躲,引得人换了方法,倒不如按之前的路数来,等着看到底是谁。
顾平川难得见她主动服软,哼了声颇有点得意,“有话就不知道好好说,这么大了还要我帮你操心。”
他见苏愔张了嘴似乎要说话,移开已经凑到嘴边的茶杯,快速补了话,“你要放我这就放我这,亏了算我的,多了的都给你。”
苏愔学着他哼了声。
“今天麻烦大家了,谢谢。”
安大影帝在大厅和坚持送下来的几个人告别,又接着寒暄了几句后,终于得以脱身。
程文边走边回头看了眼,正对上一脸灿烂的笑意,他点头回应,转头就轻呵了声,“这群人,收视率都超了预期这么多,不说给你加点片酬,连顿饭都不请,只会在那里卖笑。”
安澍坐上车按着眉头闭目养神,语气淡淡,“这么丑的,卖不了笑。”
程文开着车目不斜视,“怎么,心情这么差,谁惹你了?”
俨然是“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的语气。
安澍懒得理他,掏了手机刷新微博,看见某人的主页上还是之前那条让他不爽至极的微博,心情抑郁地朝着窗外叹了口气。
程文接着帮他叹了一口,果断下了定论,“相思成疾无药解,美人美人你在哪?”
安大影帝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是没反对。
程文笑了下,等到了地方才似乎想起什么事一样,拉住了要下车的人,“话说,我之前帮你接了个得福的巧克力广告,但厂商那边因为一直没找到女主角就耽搁了,刚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找到了人,问我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安大影帝没什么意见,“时间安排不都在你那吗?找个空余的时间就好。”
“空余时间啊,”程文装腔作势地想了想,“据说女主角最近要出国,希望我们找最近的时间,那要不就明天?”
安大影帝已经下了车,只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程文看着他潇洒走远的背影,慢悠悠地发了车,“让你酷,看你明天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