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再厉害也要换子弹,有几个外围的战士正要换子弹,就给扑到面前的佛尸抓住,生生撕开,身死的战士连惨叫都来不及。
鲜血顺着天坑蔓延,染的干枯红莲透着阴邪的血色。
暂时幸存的战士惊的脸色惨白,心里不可抑制的涌起绝望。
啊啊啊——!!!
又是两名战士给佛尸生撕,残肢断臂抛在了一边,有颗断头落在一个人的脚边,眼角瞪的裂了,死不瞑目。
岳征惨然喊道:“慕小姐!求你想想办法!”
轰轰几声巨响,整个禁室天摇地动,像地震一样,同时,接连不断的轰隆声响起,却是被佛尸抓住的战士临死前拉开了手雷。
尸山血海。
死无全尸。
金光骤然大放,道号响亮声声,金色光幕将所有人笼罩在内,千具佛尸凶狠的冲撞,直要将光幕撞碎了。
萧墨染苍白着脸,唇边溢出丝丝缕缕的血,滴在她整洁的青衣道袍上。
千佛尸的力量多半被她承受,沉重可想而知,好似整个身体都细细的泛着尖刺的疼。
岳征暂缓口气,抄着枪朝外不断射击。
已是死的就剩十一个人。
突然,天地尽黑,一丝光线也无,仿佛所有的光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如雾气翻涌弥漫,充斥整个空间。
掌心的翎羽暗沉锋利,似能将天地割开缺口的光泽。
慕颜夕身后似是张开羽翼,漆黑纯净,泛着阴森的墨色。
陡然间,翎羽化为无数流光,细密锋利,极快的划过金光屏障之外的所有地方,根本看不到痕迹,流光过处,留下极深的刻痕,不过片刻,本修整的宛如一体的禁室残破不堪,如同破碎的纸张重新拼凑。
千佛尸动作同时停止,蓦地碎了一地。
残骸厚厚一层,将枯萎的红莲根茎都掩埋了。
暗羽流光。
萧墨染眼底泛着黑暗,涌动如潮,金光越来越亮,终是将那几分黑暗重新压下去。
光幕消失,众人看着一地的残尸,满心悲痛的时候,也不由的松了口气,望着慕颜夕的目光都含着敬畏。
慕颜夕接过清荷背着,轻轻吐出一字,“走。”
她走在最后,特种兵行动极快,从天坑半中央到廊道入口用不了几分钟,好在清荷并不沉。
萧墨染探手扶着她,手心的那副身子几乎凉透,僵硬的连肌肤都有几分紧绷。
暗羽流光凌厉无匹,但于慕颜夕实在是负担太重,鸦神的绝技,哪儿有那么好掌控。
她压制的了衍灵术,可这并非绝对。
廊道不是很长,只不过白霜已经蔓延了一地,踩着有些滑,不容易站稳,逃出来的他们心里都沉甸甸的,既是为了死去的战友,也是为这次惨败的战役。
他们败了,败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面前。
清荷沉沉的昏睡。
终是快要出去,已能看见暗口透下来的阳光,浅薄的一层,却也能振奋人心。
异变突生!
就走在慕颜夕前面的一个战士突然转过身,眼睛幽绿幽绿,右手狠命的在脸上一抓,直抓的右脸血肉模糊,跑向慕颜夕,同时拉开手雷。
一切发生在瞬间,其他人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战友用自身做人体炸弹要炸死救了他们性命的人。
岳征厉声喊着,“慕小姐!!!”
陪在慕颜夕身边的,萧墨染蓦地挡在她面前。“退后!”
那人离的近了,又近了。
仿佛时间停滞,一点一点的接近死亡。
修长白皙的手抚在萧墨染肩上,将她朝相反的方向狠狠一推。
萧墨染定定望向慕颜夕,越离越远,她眼里所有安稳沉静碎裂,仿佛浑身的血液,这一刻,凝固。
黑暗中,似有轻笑,肆意而张扬。
轰轰轰轰————!!!
天塌地陷,尘土飞扬,廊道被炸塌,连着上面的大殿都破了个大洞。
阳光正温和,柔柔的落下,照拂着飞舞的灰烬尘埃。
萧墨染脸色白若透明,身体似是绷了一根弦,卷曲的手指颤了颤,又颤了颤,蓦地软了下去。
灰尘沾上她素洁的道袍,静静的落下来。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剧烈的爆炸,她会不会有事?
会不会……
萧墨染已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半跪在地上,徒手去搬压着的碎石,那般沉重的碎石何止百斤,她怎么搬得动,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手,落了点点的血痕。
似盛开在雪地的红梅,似黄泉旁妖冶的彼岸花。
徒劳的动作,只是为了那一丝心底的希冀。
颜夕。
慕颜夕!
你不是说一直都会在的吗?!
你不是不许我离你而去的吗?!
你不是耍尽手段都要逼着我看清自己的吗?!
你不是……说了要娶我的吗……
慕颜夕……
“清莲居士,节哀……”岳征心里酸涩,不忍萧墨染这般为难自己,上前拉她,却给萧墨染用力挣开。
萧墨染垂眸,长睫的浅薄光芒如同水雾,她一言不发,手颤的稳不住,不停的去搬塌陷的碎石。
一块一块碎石搬离。
一点一点的鲜血沁染。
无声的坚持,好似最后的颓然绝望。
“清莲居士!妖精死了!近距离的爆炸根本没人能活下来,她也不行,她死了……你别这样。”高昭然忍不住出声,然后就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