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夜之间,树木上青绿的枝叶就已经枯萎变黄,暖夏寒秋,流转的那么迅速,落叶扬扬洒洒,旋转飞舞。
离了峨眉山,再没有澄净温暖的阳光,距离成都越来越近,湛蓝苍穹被乌云遮挡,低低的压着,冷风肆意,拂的草木枝桠凌乱摇摆,叶子落的更快,不多时,就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大抵晚些时候还有一场冰冷的秋雨。
车轮碾过地上那些枯叶,沉沉的贴在地面上,好似自然描画的秋景,展现它凋零颓然的美。
正值周末,可天气不算太好,大多有些年纪的人都会选择闭门不出,路上行人稀少。
慕颜夕坐在副驾驶,随意的将衬衫领口敞开的两道口子扣上一道,成都入秋多是阴冷潮湿的样子,湿冷感直往骨头里钻,她倒是寒暑不侵,不过这样的时节穿的单薄总是不太合适,她挺喜欢同人一样,随着四季的到来,更换自己的衣服。
不像道长,成日一身青衣道袍,过了二十多年也不说换换花样。
车内很安静,她们几人好像都不太愿意说话,萧墨染手中的念珠一点点转着,好似在默诵经文,高昭然直直的盯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写字楼,不知在想些什么。
格格不入的两个人。
没人说话的气氛总是有些压抑,离韶面无表情,一如往常那样冷若冰霜,容貌极美,泛着寒凉的清妩旖旎,搁在方向盘上的手细长漂亮,肤色洁白仿佛盛开的梨棠,她开了许久的车,半句话也没有,慕颜夕偶尔问她什么,也是尽可能在几个字内回答,到最后,慕颜夕也懒得问她什么。
慕颜夕看向后视镜,映的高昭然侧着脸,几缕长发遮挡,有些朦胧,“降头师,你家在哪儿?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高昭然蓦地颤了下,回神瞧着慕颜夕,却没了一贯的明朗媚笑,“不用了,我跟你们不是一路,我还有些琐事需要办,现在还不能回家,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放下我就行。”
“琐事?”慕颜夕眼尾泛着极致的妖娆轻浮,“不会是欠了谁的钱,被人追债到无家可归吧?”
高昭然瞪她一眼,“我这是生意上的事!生意!死妖精你这么毒肯定嫁不出去,我会被追债?我不去追别人的债就不错了,谁敢追我,活不耐烦啦。”
慕颜夕朝她一伸手,“手机给我。”
高昭然愣了下,摸到自己的手机丢给她,不怀好意,“怎么死妖精,想要姐姐电话?是不是长夜漫漫,你一个人太寂寞,想找姐姐出来消遣一下?放心,姐姐这么怜香惜玉的人,随传随到。”
慕颜夕直接拿着手机作势往她头上砸,高昭然朝后缩回去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手机抢过来,免得这个小心眼妖精一怒之下给她的私人财产来个五马分尸,那多亏本。
高昭然翻来覆去折腾手机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妖精,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颜夕挑眉,“我对你,不感兴趣,对你的手机也没什么兴趣,就是在上面放了很小的虫子,深闺寂寥,我怕你寂寞难耐,留些东西陪你。”
高昭然脸色瞬白,见着慕颜夕隐隐的笑意才发觉被她耍了,但是没办法,那蝴蝶实在是给她留下很大阴影,蝶翼阴毒凄惨,中蛊人死的奇丑无比,要是那样,简直比活刮了她还难受。
高昭然伸手指着前面的路口,“到了到了,冰块美人你靠边停一下,让我下车。”
路□通指示灯红转绿,离韶理都没理她,一踩油门轰然过去,高昭然整个人都僵硬了,突然在慕颜夕肩上捏过,“妖精,快让小冰块停车,快点!”
慕颜夕抬眼看她,笑道:“小冰块?蛇美人的年龄都能当你祖奶奶的n次方的祖奶奶,要是你愿意,可以叫她老冰块。”
高昭然:“……停车!”
慕颜夕让离韶停着,高昭然下了车往回走,却听见慕颜夕在后面喊她,转过身,扬了下头,示意她有话快说。
慕颜夕懒散的趴在车窗边缘,眼眸水润流转,“降头师,我觉得,其实你挺不错,但愿你我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高昭然说:“我觉得你也不错,只要你没有变成死妖精,我就肯定能找得着你,也许我哪天无聊了,就去寻你麻烦呢。”
慕颜夕弯了弯唇,“我姓慕,是倾色瑶池的老板,慕颜夕。”
她摆摆手,顺着路越走越远。
身姿修长,徒步行走诗透着许多的轻浮洒脱,仿佛世间一切事都不能拘束她,不能困着她。
漫天飘零的落叶,连她这样爱笑的人,都沾着几分萧索,就像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因人而异的,不过是早晚。
离韶发动车子朝慕颜夕那处高级花园小区的住所开去,她关上车窗,一瞬间神色收敛,若有所思。
萧墨染指尖念珠停顿,眸色乌黑澄澈,“你疑心她有意接近你?”
“我只是有些奇怪。”慕颜夕淡道:“她和我们的相遇接触,都没有什么端倪,实在是有些太顺利,她恰好在给小鬼抓魂魄的时候就逮到清心阁一个道士,还舍得让那个道士带着自己本命小鬼上山抓你,又恰好这个道士被凶狠的恐吓过后,还能胆子大到不知死活的生出歹意,中了鬼降竟能坚持到巧合的让我遇上他,更恰好她唯一那次上山就赶上清心阁出事,所有的巧合都凑到她身上,那这就不巧合了。”
慕颜夕往后贴着,靠的舒服些,继续说:“一个中了降头,行动怪异的人白天上清心阁,那么多人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