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十七年,多尔衮退位,新皇登基
东方既白,天边一丝朝霞,缓缓将整个宫城浸润,远处的宫殿群,重重叠叠,在微蒙的天色中崭露头角,一望不到边际。
宫殿深处传来一声高呼,文武百官匍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政殿,乌尔衮阿身着明黄,高坐于龙椅,平静说道:“平身吧。"
清宁宫内,多尔衮坐在小玉儿常坐的美人榻上望着窗外。岁月仿佛对他格外宽厚,年过四十,却仍是三十模样,成熟威严的气质,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庞,令人影响深刻。
日光倾城依旧,繁华如景,晶莹剔透的露水顺着叶子轻缓落地,院中一朵朵盛开的花儿随风摆动。
又是一年春天,只可惜她不在了。
”哥,我就知道你在这,怎么乌尔衮阿那臭小子登基,你这个太上皇是不打算出席啦?“身后响起多铎的调侃声。
多尔衮笑着转头:”你不也没去嘛?那小子厉害着呢,用不着我给他撑场子。"
多铎也笑道:“是啊,这小子就是鬼机灵,那帮老东西算计不了他去,对了,新皇登基,皇后可有人选?”
“博尔济吉特·静儿。”
”吴克善的女儿?萨伊堪不是挺好的嘛?“多铎一挑眉头:”看来乌尔衮阿这小子要头疼了。“
多尔衮一笑:““萨伊堪是不错,嫁给乌尔衮阿两年来,把阿哥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哎,可惜赛琦雅和吴克善两人都希望再出一个博尔济吉特的女人当皇后。”
“你不也没拒绝嘛。”多铎也望向窗外:“哥,你好久没来这了,是想她了吗?”
“是啊,怎么会忘呢?”是叹息也是无奈。
因为世界上不需要永远的记忆,可她却是不可抹去的念,时时刻刻缠绕心头。
十三年来,作为皇帝他不是没有其他嫔妃,那些女人一个个爱他如狂,或是爱他的权势或是爱他的地位,亦或是真真切切那一颗真心来爱他。
然而他的心中的那人已经走了,把他的心也一并带走了,没留下一丝一毫。既然不能学会忘记,那么把爱化作生生世世的劫,祭奠这一世的爱罢。
良久,多尔衮感慨的说道:“你也爱着她吧。”不是问句,就是平淡的陈诉。
多铎心头一慌,冷汗丝丝从手心冒出,忽而猛地抬头望向多尔衮承认道:“是,我爱她。”
多尔衮凝视他片刻,似笑非笑道:“人人都以为豫亲王深爱他的福晋,自他福晋死后,竟一直未立新福晋,却不知他心中早已有人了。”
“哥,我。。。。。”多铎低头,面带惭愧。
多尔衮摆摆手,淡然一笑:“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人已经不在了。”看着多铎为松了口气的样子,他继续说道:“十三年了,如今乌尔衮阿二十,已经长大了,大清交到他手上我很放心。待他大婚以后,我想要离开京城,四处走走,看看我一手打下的江山是何等风光!”
伸出修长有力的双手,言辞豪迈:“多铎,可愿与我同往,看看大清的美好河山。”
“好。”两人双掌相击,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并肩作战的岁月。
博尔济吉特·静儿安静的坐在花轿里头,头盖大红的龙凤呈祥盖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不知是被这红色印染的,还是因为羞怯飞上一抹嫣红。
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苹果,心儿砰砰直跳,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嫁给那个她心心念念的
人。
目光透过火红的盖头,望到了两年前。
那年她才十三岁,父亲带她一同参加大清的大阿哥的婚宴,华宴设席,宾客满座,当真热闹非凡。
不知是谁推了她一下,整个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倒,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却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惊慌的抬头,此人正是婚宴的主人,她的表哥乌尔衮阿。
“你没事吧?”少年声音温润,同他整个人一样给人如沐春风。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关心的注视着她,静儿只觉得心中酥麻一片,手脚慌乱,竟不知该放到何处。
她却是突然有点羡慕起她的表姐,若是自己将来也能嫁个这么一个温柔的人那该多好啊。
轿子突然停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经过了一系列繁琐的礼节之后,静儿被嬷嬷搀扶着,送进了洞房。
端坐在喜床上,大红的蜡烛燃烧着,安静的房中能清晰地听到那极其轻微噼啪声。
静儿不免有些紧张起来,手指紧紧的捏着苹果,指甲都扣入了苹果中。
喜帕被猝不及防的掀了开去,在明亮的烛光下,静儿不由自主的睫毛轻颤,如小鹿般怯怯的眼睛,偷偷打量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大红的喜袍穿在他的身上竟如此的合适,面如冠玉,深邃的眼眸流转星辰,仿佛要把人整个吸了进去,温润雅致的微笑。
这般专注的看着她,是她的整了脸颊热了起来,她想她现在脸一定很红,然而她心中甜蜜是溢出胸腔。
当她成为女人的那一刻,眼泪落下,却是幸福的泪水。
如梦一般的美好,却在新婚第二天见到表姐的那一刻被打碎了,不是萨伊堪给她使梆子,而是乌尔衮阿看向她时的情意深深刺痛了她。
萨伊堪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微笑着说:“静儿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更没想到我们会一同嫁给皇上。以后我经常来坤宁岥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心中的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