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佑砸出去的就是银子,足以买下整个驿站的银子。
“能让你动容的,除了大昭朝堂,我想不出其他。”应莲烟饮了一口粗茶,感觉肺腑里面有些湿润,才慢慢道:“只是,谋定而后动,如今你这般冲动,岂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下怀?”她声音轻飘飘的,犹如夜半梦中女鬼的蛊惑。
白佑看着那张淡然的脸,忽然间想起,头段时间探子来报,应莲烟得知温老太爷病危时,虽然也是匆忙赶路,却还是在西凉王宫安排了后手,路上也是正常吃喝,宛如没事人一样。
他不由多看了应莲烟一眼,“他说的没错,你却是比我更适合。”
应莲烟闻言一愣,旋即却反应过来,白佑口中的他是谁,她不由一笑,“我还以为叶大将军从来不说话,原来不过是对我们缄口不言而已。”
她这话里分明透着几分旋即,白佑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倒是驿卒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这位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应莲烟笑了笑,却是站起身来,“前面是个小城,说来我倒是知道,我们在那里歇歇脚。”
白佑不好再反对什么,毕竟,应莲烟跟着他匆匆赶回去,便是原本准备带的丫环也都省了去,一个朱门千金,如今却是这般风尘露宿的,白佑心中也不是那么坦然。
再度来到这温安城的时候,应莲烟心情竟是几分复杂。
城门上的三个大字似乎因为风雨的缘故而黯淡了几分,城中的大道上的青石板砖也坑坑洼洼,似乎很久没有修缮过的模样。
看应莲烟目光有异,白佑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这里有没有你想要见的人?”
应莲烟反口一问,“现在不赶时间了?”只是下一刻,她却是低声一笑,带着几分凄惶,“怎么会有呢。”
这里,她童年最是悲苦的回忆,每每想起都是备受折磨的,而折磨她的人早就死在自己手下,若非是要前往大昭,她又怎么会再度重返故地呢?
白佑看着应莲烟神情骤然失落,不由心中一纠,他似乎并不该问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胸口涌出激动,几乎想要说出全部,只是看着应莲烟骤然一变的神色,却最终是咽了回去。
“怎么了?”
看着应莲烟目光竟是一直随着一个妇人,他不由发问。
应莲烟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遇到一个故人而已,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去歇歇脚,明天一大早再赶路。”
白佑看着她不愿多说,也识趣地没有再发问,只是应莲烟没想到,她那故人竟是也去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依旧是五大三粗的模样,看见媳妇儿回来后不由喘了口粗气,“还不带着客人去客房?”
老板娘几分姿色犹存,只是看到应莲烟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她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认识眼前的人。
应莲烟跟在她身后,“我有些时日没回来了,这温安城竟是大变样。”
老板娘闻言一愣,“这位小姐在这里住过?我怎么不记得?”
应莲烟闻言一笑,“老板娘贵人多忘事,只怕是早就忘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客栈老板娘不由一愣,只觉得这笑似曾相识,只是到底是哪里见过,她却是记不清楚了。
应莲烟没再多说,老板娘也不好问什么,只是打量了她好几眼,最后却还是没记起来,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白佑却已经和客栈老板聊了起来。
“我那婆娘原本也是知州家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然后嫁给了我,现在也成了个粗人,不像是大爷您的夫人,这般气度。”
白佑心中的疑惑解开,又是喝了一杯酒,“老板也是好福气,酒不错。”
客栈老板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这可是小的自家酿的酒,祖传的方子。”
客栈老板很是兴奋,等看到白佑给的一锭银子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再给我准备一酒囊,明天我带走。”
客栈老板听到酒囊的时候愣了一下,眼前这位爷竟然是大昭人?
大周百姓可是从来不用酒囊这东西的,只是来往的大昭人往往会随身带着酒囊。只是心中再多的疑惑,客栈老板最后却也是默默拿过了银子。
有钱就好,他多什么嘴呀。现在大昭好像也并不安生,往大周来的百姓很多的,两国之间有个什么往来正常的很,正常的很。
果然,第二天白佑离开的时候,客栈老板已经准备好了两酒囊的酒,看着白佑的神色都带着笑,“这位大爷,咱只能找到这俩酒囊,您多讲究些。”
客栈老板打得什么心思,白佑多少能猜得到,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再这么大方,掏出一锭银子来打赏老板。
老板不由有些失望。
倒是应莲烟看着老板娘,眼中露出一丝莫名,“这次行程匆忙,不能去知州大人坟头拜祭,还望蕙娘小姐能见谅。”
她将一个荷包塞到了老板娘手中,却是转身离开。
昔日的温安城知州家小姐,看到手中的荷包忽然间瞪大了眼睛,“你是应莲烟?”
只是应莲烟却是没有回答她,而是上马扬鞭离开。
“温安城知州倒也是个好官,只可惜得罪了上峰。”白佑笑了笑,“其实,你若是想要给他平反,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应莲烟闻言一笑,“他也算是个好官,只是却也不尽然。”
当初知州大人之所以会将自己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