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丹桐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带着几分嗔怒道:“胡说什么呢。”
两人正说话间,却是一个老嬷嬷过了来,“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这嬷嬷有些眼熟,应莲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家的,倒是柳丹桐皱着眉头道:“沈老夫人唤你干什么?你快些去吧。”
沈老夫人?
应莲烟心中咯噔一声,忽然间想起自己给岳太夫人拜寿的时候,两位老夫人之间的话,难不成……
她看了柳丹桐一眼,却见柳丹桐目光追随着公温大家而去,似乎对自己的行踪丝毫不在乎似的。
老嬷嬷将应莲烟带到地方后就离开了,屋子里的闷声一咳让应莲烟皱起眉头,“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应莲烟闻言忽然间笑了起来,她火海都经历过,难道还怕了沈老夫人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夫人不成?
沈老夫人头发早已经花白,脸上也布着深浅不一的皱纹,岁月丝毫不留情地刻画着过去的一切时光,对上了沈老夫人那一双看尽沧桑的眼眸,应莲烟不慌不忙行了一礼。
“难怪我这老朋友一直引以为憾事,你和你娘真像,当年长宁侯没有娶到你娘,她就觉得是毕生憾事,如今天星那小子早早成婚,她更是觉得遗憾,你们母女两个,都不能与她更近一步。”
应莲烟闻言一笑,“也许真的成了婚约,太夫人也许会后悔呢。”
沈老夫人闻言微微一笑,“我那老友很是遗憾,只是丫头,我想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应你一声祖母呢?”
应莲烟顿时一愣,她没想到沈老夫人竟是直接问出了口。
若是京城的女儿家,听到这一句话十有七八会喜极而泣的,因为每个京城女儿家梦里都有一个如意郎君是太史令府的沈潜。
可是应莲烟却并不在那十之七八的行列。
“承蒙老夫人错爱,莲烟担待不起。”她之于沈潜,有欣赏有友情,却独独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他的才华,她欣赏。他的前世,她怜悯。可是却也尽于此罢了。
她不能嫁他,也不会嫁他。
沈老夫人没想到应莲烟竟是拒绝的这般干脆,甚至她没有丝毫的羞涩,而是直直望着自己,神色坚决。
“为什么?”她不明白,应莲烟明明对静之不是没有情分,为何却是拒绝的这般彻底。
她虽然有郡主的封号,可到底不是出身皇家,何况应家早已经是昨日黄花的存在,她如今算是温家的女儿又如何,并不能给她半点身份上的尊崇。
到底,温家是失去了沐国公的爵位的。
“那莲烟请问沈老夫人,何以笃定我会嫁给沈潜?”
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若你不喜欢静之,当初为何却又是搅和他和皇甫无双?”
应莲烟闻言愣在了那里,她没想到沈老夫人竟是连这个也知道了,难道是沈潜透露的不成?
不可能!沈潜是心高气傲之人,又岂会做出这些哭哭啼啼的女儿家的姿态?
不是沈潜的话,那便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了。
皇甫无双对沈老夫人说过,甚至有可能还暗示自己想要下嫁沈潜的意思!
只是,从沈老夫人脸上,应莲烟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也无关紧要了,皇甫无双已经嫁到了突厥,有生之年再难回京城,自己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皇甫无双并非贤妻,沈公子与我有几分交情,我自然不希望他所娶非贤,若是让老夫人误会了,莲烟向老夫人告罪。”
沈老夫人坐在榻上半晌没有说话。
应莲烟说的是实话,皇甫无双的确不适合静之,只是这一点自己也是仗着几十年人情世故看出来的,应莲烟她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怎么能眼光这般毒辣?
除了呼吸声再无其他。
沉寂最后是沈老夫人打破的,“罢了,你既然是一片好心,我又岂能怪你?今日之事你就权当做没有发生好了。”
她意兴阑珊,让应莲烟有微微的愧疚。
自己之所以和沈潜走得近了些不过是为了让他远离皇甫无双而已,却不想竟是让沈老夫人误会了。
沈老夫人和长宁侯太夫人莫不都是饱享清福的人,可是却因为儿温之事却也是为难。
“老夫人恕罪,莲烟告辞。”
应莲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沈老夫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只是唯一拿捏不准的是自己这般举动的缘由而已,她一旦说了,只怕便是会露出马脚的。
多说多错,倒不如不说不错。
她转身离开,却听到后面传来悠悠的叹息声,“丫头,锋芒毕露并非是什么好事,藏拙才能守本。”
应莲烟脚下微微一滞,沈老夫人这是在告诫自己?
锋芒毕露,藏拙。
守本,守得唯独是性命罢了。
她心中微微一动,沈老夫人适才这话,只怕并不是试探自己心意这么简单。
长宁侯府的寿宴结束的很晚,因为乐呵了一天,太夫人早早就回去歇着了,倒是长宁侯夫人、世子妃江堇色和岳清歌招待着一应宾客离去。
岳清歌亲自将应莲烟送上了马车,“若是我祖母有什么唐突的地方,还望楚姐姐看在老人家年纪大了的份上不要介怀。”
岳清歌可算是目光如炬了,看来她倒是猜出了些什么。
应莲烟笑了笑,“哪里话,岳小姐留步。”
岳清歌回到后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