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点头应了。
这件事惊动了追魂,他问明诗约:“绿衣姑娘还好吗?”
她说了实情,非常地自责,“我不该让绿衣一人待在寒梅苑,是我害了她……”
如若她把绿衣带到酒楼,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她对不住绿衣,是她的错。
追魂严肃道:“四小姐请勿自责,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真凶。”
绿衣身上的鞭伤还没好全,如今又清白被污,遭受这样的打击,实在太不幸了。
明诗约进屋休息,追魂守着寒梅苑,比以往警惕百倍。
翌日,绿衣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才起来,连翘已经做好早膳,三人一起用餐。
原本,明诗约要到酒楼的,但绿衣这样子,她必须留在府里。
会是什么人做的?伤害绿衣的,应该是冲着明诗约来的,在太尉府最容易得手的,自然还是府里的人。明婉然,还是明婉君?或者是明轩文?
饭后,她拉着绿衣回寝房,发现绿衣的双手凉凉的。现在还是七月,暑气还没完全消散,绿衣的手这么凉,可见心里是多么的惧怕、受到的伤害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绿衣,我知道,让你回想当时的情形非常痛苦,如若你现在不想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好不好?”明诗约的声音无与伦比的温柔,目光忽地冷冽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十倍的痛楚!”
“我……”绿衣的双手与身子开始颤起来。
“没事了,不要怕。”
明诗约搂住她,心底涌起无限的怜惜与悲痛。
绿衣闭上双目,那折磨她一夜的可怕一幕再度回到她脑子里。
她等四小姐和连翘回来,倦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会儿。突然,三个男人走进来,那目光,不怀好意,像极了qín_shòu的目光。她立马站起身,认出他们是府里的侍卫、园丁和小厮,问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二话不说地硬拖着她回到房里,把她扔向床榻……
泪水从阖着的眼眸滑下来,绿衣的身子抖得厉害,似随风摇曳的细柳,“一个……两个……三个……”
明诗约震惊地失语,三个!
心,剧烈地痛,漫天匝地的痛淹没了她……
“奴婢拼命地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来……四小姐,你知道有多么痛吗……好像有一个人拿着他一把刀子割开血肉之躯……”
“奴婢痛得麻木了,昏死过去,可又醒了……”
“他们在笑,那笑声很刺耳,钻到奴婢的身躯里……奴婢无时无刻都听见他们的笑声……”
绿衣泪流满面,身子的颤抖导致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低哑而又含混不清。
明诗约泪雨如倾,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是怎样的绝望!
那是怎样的撕裂之痛!
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她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单单是听绿衣的只言片语,她就崩溃了。
绿衣,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绿衣,对不起,我再次揭开你鲜血淋漓的伤口……
绿衣,十日之内,我必定为你报仇!十倍偿还!
“过了好久好久……他们终于走了,我听见了脚步声,看见了一个人……”绿衣的双目红肿如核桃,脸庞苍白如雪。
“看见谁?”明诗约追问。
此生此世,绿衣永远记得那一幕。
大公子明轩文慢慢走进房,步履很轻很慢,却好似踩在她心坎上,踩住她的神经线,让她不敢动弹,让她坠入恐惧、黑暗的深渊……他的目光阴邪冷厉,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住她的心,她无法呼吸,快死了……
“这等滋味,很销魂吧。”他的语声阴沉邪恶,令人发指,“绿衣,你是那贱骨头的近身侍婢,今夜的事已经是便宜你。”
“你不要过来……”她剧烈地颤抖。
“你可以告诉那贱骨头,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不在乎。”明轩文靠近床榻,阴冷地笑,“你呢?你会成为****的女子,受万人唾骂、鄙弃。要么你就乖乖的,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说出去。”
她怨恨地盯着他,梨花带雨的憔悴模样,令人万般怜惜。
他纵声大笑,得意的笑声传遍了寒梅苑,然后扬长而去……
绿衣又听见了大公子魔鬼一般的笑声,这催人心肝的魔音在她四周缭绕,警告她: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明诗约见她拼命地摇头,泪雨纷飞,紧紧地抱住她,“绿衣……”
绿衣痛苦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流下。
过了半晌,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些。
“是明轩文,是不是?”明诗约哑声问道。
“不要问……不要问……”绿衣崩溃地大叫,冲了出去,奔回自己的寝房。
明诗约拭去泪水,叫来连翘和追魂,吩咐他们去办事。
即使绿衣没有说,明诗约也知道,定是明轩文无疑。
明轩文,你且等着,我会让你尝尽百般滋味!
……
身上的伤可以复原,但心里的创伤很难痊愈。
明诗约会想办法治好绿衣的创伤,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的心情慢慢平复。
服了几日汤药,绿衣的气色好些了,只是神色恍惚,目光呆滞,不是像一个木头人,就是在无人的午夜独自饮泣。明诗约和连翘一直陪着她,想安慰她,然而,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能否想通。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