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我晓得他们辛苦,他们辛苦就不管老了不是,秋儿不是也在上工吗?家里不是也帮忙吗?我就是一个瞎子,也没有吃他们的闲饭,我不是能做什么,照样帮着做,不是呀?”瞎子婆婆还在诉苦“他们挣工分就是在做事,我们做家务没有人给工分,可是,他们回来吃什么?冷水要人挑,热水要人烧,我们就没有一点儿的功劳呀?真是的。”
“哎呀,我就是随便说一说,我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巴不得他们过的好呀?他们领不领情,是他们的事,可是,我们年纪大了,总不能看到他们这么忙,整日的在家坐着吧。是不是,手里有个事情,时间就混得快一些嘛,再说了,我们在一天,不是就要吃一口吗?总是否不能坐着吃白食。”
“是倒是这个理,可是,心里总是不痛快,小英这些日子说得话也不好听,不是嫌我把菜炒生了,就是炒糊了,我一个瞎子,我的眼睛看得到,还用得着她来说呀?不做又不行,做了又落不到好,真是难倒我了。”瞎子婆婆又说。
“你以为你是在侍候谁呀?你的儿子媳妇,孙子,别人说话也不行呀?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他们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也不要放在心里,我呀,我喜欢烧火做饭,他们喜欢的,他们吃,他们不喜欢的,我吃,想起以前的日子,这就是在天上了,有什么不知足,我做什么事情都欢喜,能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我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能帮他们做一些小事,能听到两个孙子喊我几声“婆婆,”叫我做什么我也愿意。”
“要是在解放前,我就可以坐着吃,坐着喝了,有那么些土地,小英她敢对着和我干嘛。”说起从前,瞎子婆婆又来了劲,她不禁眯起眼睛想象着。
“婆婆,婆婆,烧熟了啵,我的肚子饿了,”是海落回来了,,还在台坡子上面就在叫着。
“要烧火了,学生伢子回来。”婆婆的嘴里答应着,起了身,习惯性地拍了拍围腰,说道“读书读到哪里去了,没有看到小婆婆坐在这儿吗?还不喊人呀。”
“小婆婆,东北也回来了,和我一路回来的,肚子好饿。”海落说道。
“我家的东北也回来了,不坐了,不坐了,我也要回家了烧火了,呵呵。。。。。。”瞎子婆婆摸到了身上的拐杖才站了起来,“读了书还是不同,回来肯喊人了,像是我的东北在喊我了,走了,走了。”
“那你慢一点,不要再看老黄历的,这是新社会了,慢一点,慢一点。”听到瞎子婆婆的拐杖连连地叩着地面,海落在她的后面,也学她的样子,半闭上眼睛,一只朝前,像是拿一根拐杖的样子,连连的抖动,脚下慢慢地摸索着朝前走,一边朝着婆婆做着鬼脸,忍俊不禁的掩嘴偷笑。
“婆婆,你看海落。”是东北生气地告状了。
瞎子婆婆不晓是怎么一回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晓得我看不到呀,我的苕孙子呀,还喊我看。”
“海落他,,,,他。。。。。”东北不好怎么说,急得涨红了脸。
“你个不成器的小东西,怕是找打了,我找一根棍子好好的收拾你,看你二回还敢不敢。”婆婆生气拿一根棍子在手里,佯装要打到海落的身上,海落害怕地缩着脖子,跑进了里屋。
“这个调皮鬼在做什么事,又让你不高兴了?”瞎子婆婆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解地问道。
“还是东北懂事,不像海落那个小混仗,不说了,不说了,我也要弄菜了。”婆婆给东北做着手势,希望他不要说给瞎子婆婆听到了。
“婆婆,我的肚子饿了,你还没有烧火呀。”东北有一些不满的说道。
“你不要把你妈妈的几个调子学到,”瞎子婆婆有一些不耐烦,她又说道“一到屋就说饿了,饿了,你是饿牢里放出来的呀。好像没有吃中饭一样。就晓得催我,真是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英对桌子上的菜是十分的不满意,生产队上有做不完的活计,她的肚子早就饿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就是大白菜也被婆婆炒得黑麻的了,实指望晚上回来吃一顿饱饭,好好的恢复一下身体的,可是,桌子上的三个菜,就有两个炒糊了,而且,饭也有一些糊锅巴,不吃吧,肚子饿的难受,吃吧,这菜实在是难以下咽。两个孩子,东北的松山,早就把那盘没有炒糊的菜抢得干干净净了,老三的嘴泼辣一些,不管什么都往嘴里扒,公公看到小英的脸色不好,盛了一碗饭,闷头吃了起来。
小英看到一屋的人这样子,不禁想到自己小时候炒菜炒得不好的时候,受到他们的虐待,而如今,婆婆却虽然在烧火,烧的菜却难以下咽,想到自己所受的苦,她把菜炒糊了,他们一家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她偏激地认为,婆婆这么做都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婆婆不敢抡起拐杖打她了,就用这种方式苛刻自己,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是沉不气,胸口好像有一股火要pēn_shè出来,她又盯住婆婆看了一眼,觉得她真是可恶,自己过得一点儿不好,全是她的原因,可是她倒了一点汤,泡在饭里,没有牙齿的嘴巴艰难地嚅动着,脸上的皱纹也在跟着动。她忽然有一种厌恶的感觉,说话就毫不客气了。
“你也是,眼睛是看不到,鼻子也闻得到呀,每天都把菜炒糊了,不晓得是怎么烧得火,还让不让人活了。每天我们上工那么地辛苦,想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