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蔽世,烽火连天。
眼前所见,竟如血战过后的疆场,满地废墟,熔岩滚滚。起伏的火光吞灭一切,炽热划破长天的寂静,涌上九层云霄,在
漫长的天际线里,染出一片血色云霞。
本以为破开幻境,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谁能想到,竟步入如此险境。
世界的极远处,一栋不起眼的茅屋,在熔流中岿然而立。放眼望去,熔岩环绕,茅草斜飞,却有一股玄奇灵力从中溢出,
将方圆数十丈包裹在内。灵气罩中,生机盎然,邪火不侵,却又被不断迸发的火光炽流所吞并。单凭肉眼看去,那精纯的灵气
光环,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逝着。但却在消失的瞬间,被另一种气息所替补。而这茅屋,在矛盾中永恒统一。
但很快,弥补的灵气不敌火流,终是败下阵去。
这一刻,茅屋便似江海之中的一条危船,转瞬间,便要漫天水浪所倾覆。
“哥哥!!不好了,萱丫头不见了!”
恍惚间,云鸿听到身后的云清月奋力叫喊,心中为之一振。
猛然回头,却见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漫天红云流动,无尽岩浆喷发,身边就只有云清月一人。而一向沉稳的少女,正面露
惊恐的望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印象中,那活泼俏丽的黄衣丫头,已在漫天焰流中不知所踪。刹那间,云鸿惊慌失措,杵
在那里,心思全无。
“萱丫头人呢?你没有看着她吗?她怎么不见了?”云鸿声音颤抖。
云清月也失了神,兀自点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刚才还抓着她的手。只是觉得天地一震,眼前漆黑,然后……然后
萱丫头就不见了!她不会因为执念,堕入虚空了吧……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萱丫头,”云清月梨花带雨,陷入
了深深的自责中。
“她真的想着过去,借‘墨色江山’穿越古今,寻找她的父母吗?”
云鸿顿时面如白纸,屈膝倒地,却被云清月扶住,听他自言自语道:“萱,你怎么这么傻!那只是一个传说,这一穿越,
也不知落入何处。如果堕入虚空,以你通体境的修为,如何能平安归来?萱儿……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说这件事的……萱
儿,对不起……”
看着伤心的云鸿,云清月劝道:“哥哥,不要难过了,这些都是宿命。”
“宿命……”
云鸿轻轻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前世,他已经领教过了一次所谓的“宿命”了,难道重生之后,仍然摆脱不了轮回的宿命吗
?外公被陷害,母亲遭遇不测,静萱无故失踪……
这一切,都让这个理性的少年,陷入深深的痛苦。
“哥哥……”云清月见云鸿泣不成声,将他轻轻的搂在怀里。
感受着云清月身体的温度,云鸿仍然觉得冰冷万分,似乎被浇了一桶冷水,世界在远离他,时空在远离他。虽有漫天邪火
,但云鸿却好似置身于冰天雪地,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萱儿……”云鸿抱紧了云清月的身子。
“哥哥,生老病死,此乃天命,你要振作点。萱丫头只是失踪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说不
定她真的回到了过去,见到他的父母了呢?对于萱丫头来说,这是她最大的愿望,或许,她现在很快乐。而且,哥哥说过,墨
色江山是墨魂砚化成,不如赶紧找到父亲,问问他这墨色江山,可有什么破解之法,说不定就找回萱丫头呢!”
云清月毕竟明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理性的分析着,提出应对之策。
“月儿,你说的对,我不能放弃,我要去找父亲!”
云鸿恍然醒悟,好似拨开眼前迷雾,顿时清明。所谓幻境,幻由心生,所以困耳,既然是幻境,那肯定有破解之法。静萱
没有力量破开幻境,回到现实,但不代表自己不能。想到这里,云鸿从消沉中走了出来。云清月见状,微微一笑道:“哥哥,
你一定要振作,这个世界上,除了静萱,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还有很多人在乎你,你不能让大家失望啊。”
“恩……”云鸿注视着清月,点了点头。
“嗯!”云清月拉起云鸿的手:“哥哥,我们走吧。”
“先去茅屋看看,我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云鸿拉着云清月往茅屋而去。
两道身影一路飞窜,竟是跨过了岩浆、火海、焰流,来到了那茅草屋旁。刚一迈进,却感觉一股强大的玄力,从屋中爆发
出来。两人大惊,这股力量异常暴躁,若非四面鼓荡,有所压制,恐怕早已将此地夷为平地。那玄力化为一道道气浪,疯狂的
吞噬着灵气,冲刷着四面的天地。于此同时,云鸿却感觉丹田中正气奔涌,一阵强烈的渴望,从心底澎湃升起。
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云鸿感觉到,丹田中的砚台虚影在疯狂跳动!
一旁的正气炉,也同样鼓噪起来,好似一个小鬼头,不断伸出脑袋出来窥探。那炉口紫烟大放,这些紫烟,都是精纯至极
的浩然之气,与传说中的鸿蒙紫气属于同一级。浩然正气本是金色,天地灵气本是白色,但当两者精纯到一个极限时,就会呈
现出紫霞之色。
云鸿似乎受到召唤,轻轻的走了过去,悲伤完全抛在脑后。云清月紧跟其后,却在接近大门之时,屋中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