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面对铺天盖地有准备而来的敌人,高嵩也无计可施了。在城墙处只是稍作了一下抵抗,就下令撤入城内,而后在城内与敌军打起了巷战。
但淮阴城毕竟不是专门的军事要塞,城中大多都是木质建筑。进攻方在遇到一时攻不下来的地方,一把火就能将守军消灭或是逼退。这样,到了入夜时分,十二军团终于攻下了淮阴城。
第四天一早,杨义臣满面春风的进入了淮阴城。他高兴不是因为攻下了淮阴城,而是他一早得到报告,抓获受了重伤的守军将领高嵩。抓到了高嵩,他就能亲手报这两日所受到的耻辱。
“你还有何话什么可说?”杨义臣一脸傲气地站到高嵩面前,瞥了一眼问道。
高嵩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连日的奋战耗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虽然没有被捆绑也动弹不了半分。他张了张干枯的嘴唇,轻笑了一声后,用带有岭南口音的话音说道:“败军之将无话可说。”
他虽然自称是“败军之将”,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战败后应该有羞辱之色,反而在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这个混蛋到现在还认为他是胜利者!杨义臣看出了高嵩神情中的意思,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喜欢用火吗?那我就成全你。来人啊,把丢到火里烧死。”
高嵩对此毫无惧意,在人来抬他时,他盯着杨义臣说道:“我会在地狱中等着你!”
杨义臣大怒,下令将所有的俘虏通通烧死。这天,高嵩及其百余名被俘的十五军团将士,被活活烧死在淮阴城外。而之前战死的十五军团将士的尸骸,也被杨义臣下令扔到荒郊野外喂野狗。
报复过后的杨义臣心情异常的痛快。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今日之举,会对将来安乐帝一方的支持者们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就在淮阴失守的当天,陆柯也接到了高嵩送来的那封信。陆柯看罢信后大惊失色,片刻后他下令放弃青州全军向南撤退。
诸葛诩劝谏道:“进攻徐州之敌只有五万人,殿下只需派一部前去退敌便可,用不着全军从青州撤退吧。”
陆柯长叹一声,说道:“是我失算了。我之前料想,以刘炯等人的魄力是绝不敢从信樊前线抽调部队来断我的后路,但这事却偏偏发生了。现在得知的情报只有五万人,谁知他们后续还会派来多少人马?”
诸葛诩道:“洛阳方面从信樊前线抽调人马来围歼我们,难道他们就不怕郢国侯会趁机进攻?”
陆柯无奈地问了诸葛诩一句:“如果他们以放弃洛阳为代价来消灭我们呢?那样战局会如何发展?”
诸葛诩楞住了。如果真是那样,即使杨素在中部战线取得胜利攻下洛阳,也没有办法挽救东部战线的失败,结果总的战局还是没有改变。
不,也许局势会对本方更加不利。现在中路局势的稳定,多半是因为陆柯从侧翼牵制了对手,让对手无法集中兵力从信樊前线对上都发起进攻。而万一陆柯部被全歼,那之后无论对方是中力量反攻洛阳,或是集中力量渡江进攻南京。己方都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守,失败恐怕真是早晚的事情。
诸葛诩虽然想明白了,但仍不敢相信事实会是这样,他迟疑道:“这样的大手笔,刘炯能这么快就下了决心?”
陆柯托着下巴,对诸葛诩分析说:“我也不能相信这个决断是刘炯等人作出的,但目前的事实却实如此。孙晟为什么前段时间会缓慢的行军,他就是在等我的后路被断。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今日孙晟就会渡过黄河向我们直扑而来,而在界安城堡的元景山也会趁机出击,他们就想把我们拖在青州,等从信樊来的部队到齐后,一举将我们全歼。”
到此刻诸葛诩完全相信了对手有全歼己方的意图,对陆柯果断下达撤退命令举动也深感佩服。心想,要是仅凭自己的智慧,恐怕真要等到被彻底包围时,才能醒悟过来。
当日,陆柯军便开始了撤退。后来孙晟真在当天渡过了黄河,全速追击而来。而元景山所部,也从界安城堡出击,不紧不慢地在后面骚扰着陆柯的断后部队。
一切仿佛真如陆柯所料想的一样,只是陆柯不知道,孙晟这么安排,完全是在吓唬他,目的只是为了把他从青州赶走。而这条计策也正是韩擒所授。
那天,韩擒传授孙晟这条计策时,孙晟开始也有些迟疑,他认为陆柯不会轻易上当。而韩擒自信地对他说:“一来,陆柯这小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把事情都往深处想。你只要按照我的办法去做,他必定会起怀疑。二来,陆柯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知道你们从信樊调来多少部队。只要他一撤兵,你就摆出一副追击的架势,他肯定在路上不敢停留。所以即使等他反应过来,也是要等他撤到徐州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孙晟对韩擒佩服地是五体投地,心里暗道,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只是小小一计,就让陆柯仓皇而逃。可惜,他不肯再次出山,不然本方要是以他为主帅,这场战争上都那边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在追击中,元景山做的比孙晟还要彻底。他数次指挥本部人马冲入陆柯军的断后队中,几次都差点让负责断後的陷阵军团左师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