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知道他担心的与自己一样。朝廷发生剧变的消息,还仅限于各部的高级将领知晓。怕此事拖得过久,手下的将士都风闻了这个消息,会导致军心不稳,甚至四分五裂。
第二天一早,张锐跟随司马逸等人出了西平城去迎接刘炯等人的到来。上午十时许,刘炯、史万岁、元景山、张定和等人首先到达。
司马逸、马琪、张锐以及凉州巡抚周士浚、凉州都督谭延朝等人上前见礼。刘炯老远就跳下马来,大步行走过来与众人一一寒暄问候。张锐从他满脸笑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常之处。
与他相比,史万岁、元景山等人的脸色,就显得十分阴郁。张锐与他们这些老上司相见时,他们也只是握了握,并没有说话。
张锐没有见到刘武周等人,只好瞅了空询问战区中军官张定和。张定和悄悄对他说,这一路而来刘武周等人都走在后面。张锐暗自摇头,看来裴仁基并没有骗我,这两派人的矛盾如此尖锐,已经人尽皆知了。再恶化下去,他们恐怕会动之于武力。
应酬了一番,张锐悄悄对司马逸使了个眼色。司马逸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陪同着刘炯等人进了城。他独自留下来等候刘武周等人到来。
一直等到下午二点,张锐才等到刘武周。在刘武周身边的还有陆柯、王仲民、方戊、江少易等人,见到张锐还在等候他们皆喜出望外。这些人与张锐都算是老友,相见甚欢。
在进城的路上,刘武周并没有与张锐谈两派分歧之事。张锐把他们带到了城北驿馆安置,与刘炯等人住下的城西驿馆隔开了老远。
张锐也留在这里,陪同刘武周等人共用了晚餐。饭后,陆柯等人推说要休息都先行散去,厅内只剩下张锐和刘武周两人。
这时,刘武周也没有再客套,直接询问张锐有什么打算。张锐低着头,沉默不语。
于是,刘武周便劝道:“于公,天佑帝是奉先帝遗诏继位,是正统的天子,我等应为其效忠。于私,太尉待你我不薄。为人者,应饮水思源,在这个时候,你我应该全力相报。无锋啊!怎么选择,你应该及早拿定主意。”
张锐叹了口气,回道:“我出征之前,先帝特别嘱托,即使有不幸的消息传来,也要我一定平息了番州的反叛。陛下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辜负他老人家的遗愿?”
刘武周闻之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问道:“那你打算是继续留在番州剿匪了?”
张锐点了点头,说道:“是。在剿灭番州叛匪之前,我不打算回军。”
刘武周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剿灭了叛匪之后呢?”
“剿灭叛匪之后?”老实说,他并没有想到那么远。被刘武周一追问,他又为难了。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含糊地回道:“剿灭了叛匪之后,我自然会遵循朝廷的命令。”
刘武周紧追不舍,接着追问道:“是执行上都来的命令,还是执行洛阳来的命令?”
这下,他没有办法再敷衍了,苦笑了一下说道:“自然是上都来的命令。”
张锐这样的答复,虽不能令刘武周满意,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便对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回去后,我帮在太尉那里解释一下。只是希望你要记得今日所言,不要让我为难。”
张锐没有想到刘武周会说帮他去太尉那里解释,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显然刘武周是把他当成朋友,才会如此帮他。口中言谢道:“那就多谢您了,属下一定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张锐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让刘武周心情大好,笑道:“想当年你从骑校毕业,就分配到我麾下任职,算来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你一直是真心实意的辅佐我,我帮你这么一点小忙,还需如此客气吗!?”
接下来,刘武周又对张锐简要地讲了讲西部战区将领之间的分歧。刘炯在一个月前,接到刘昉的来信,就把军务移交给了史万岁和元景山,匆匆赶往上都。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他又突然返回。
刘武周开始甚是奇怪,直到接到太尉的来信,才猜测出刘炯的打算。本来,刘炯是想尽快赶回上都,在同乐病重期间,利用太傅的身份执掌朝事。
但同乐驾崩后,上都双方打了起来,他这时再只身返回去毫无意义,所以他又折返了回来,打算带着西部战区的军队去洛阳支持已称帝的世平太子。
刘炯回来之后,便频频地找史万岁、元景山等战区统帅部的将领们谈话,最后大部分人都在他的劝说下,表明态度支持安乐帝。不过,刘武周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在刘炯拉拢史万岁等人时,写书信联络了陆柯、王仲民等人,并与他们取得了一致意见。
所以,当刘炯召开会议宣布支持安乐帝时,遭到刘武周、陆柯等人的强烈反对。两派人在会议上争论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此后,两派人又多次的发生争执,甚至有一次双方差点在会上动手打起来。最后,还是战区中军官张定和提出了一个办法,战区总部到了凉州之后,召来凉公和彪骑军指挥官司马逸等人一起商讨解决此事。
两派人也想争取到凉公和司马逸的支持,就同意了张定和的意见。刘武周想起了张锐的平叛指挥部就设在凉州的西平城,于是派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