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人员都已到齐,下面就开始审案。”县刑丞一声令下,审案正式开始。
首先有公诉官吏陈述案情。他走到原告跟前,手指老人脸上的伤痕说道:“大人请看,这宗案件是一起蓄意伤人案,而且打人的是受害者的亲生儿子。下面我从头开始讲起。”
杨村许家是村里的一家大户,拥有良田数百亩以及一家做小买卖的商号。被告许贵是受害者许庆的亲生长子,成年之后一直跟着父母居住。十二年前,父亲许庆身体状况不佳,于是退隐让许贵当了一家之主。
谁了知这就成了他苦难的开始。许贵当家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非常孝顺父亲,每日三次去向父亲请安,可是成为一家之主之后就对父亲不理不睬。更可恶的是,他每日叫家人只供给父亲两餐素食,饿得其父老眼昏花,时常顿足捶胸流泪痛骂许贵。
五年前,许贵的母亲去世。许贵对其父态度更加恶劣,将他软禁起来,还把其父的三个小妾都先后赶出家门。心情稍有不顺,就去辱骂其父。
三天前,许贵喝了酒心情不佳,又去其父门口叫骂。其父实在无法忍受,便回了几句,结果遭到许贵的一顿痛殴,还将他的门牙打落。许贵出完气便回房睡觉,其妻于心不忍,吩咐下人请来大夫为公公诊脉。大夫见其父伤势有异,不像是跌到摔伤,于是悄悄询问伤势原因。
许老爷子老泪纵横,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看病的大夫不听则已,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回去后就愤愤然把这事传了出来。大家得知许老爷子受此虐待,就自发去许家为老爷子讨公道。而住在同村的许老二,见到伤痕累累的父亲非常痛心,立即向村长报了案。
公诉官吏接着传唤了为许老爷子疗伤的大夫,还有愿为老人作证的村民。证人们异口同声,都证实公诉官吏所说属实。看来许贵打父之事,已成定论再无可辩。
证人陈述完毕,公诉官吏陈述道:“尊敬老人、赡养老人是我大汉的传统美德,也是我大汉法律之规定,人人都应该遵守。许贵殴打父亲,不仅违背岗常礼教,也触犯了法律。对这种致道德伦常于不顾,致刑法律条于不顾的恶劣行为,应该严厉惩处。根据大汉法律的规定,应当判处许贵五年刑期以示惩戒,并没收全部家财交予许家二子,今后由许家二子赡养老父。”
公诉官吏话音刚落,下面旁听的人又是嗡嗡声大振,大多人都赞成公诉官吏的处理意见。公诉官吏走下堂时故意用挑衅的目光看一眼被告的答辩讼师卫子益,那个意思仿佛再说,小子,才出道就敢接这种胜负已定的案子,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在公诉官吏陈述案情时,卫子益一边轻摇折扇,一边脸上保持着微笑。等公诉官吏走下堂时,他把折扇收起,一边拍着巴掌,一边走上堂。
“被告讼师这是何意?”县刑丞严肃地质问。
“回大人的话,晚辈觉得公诉大人讲的故事非常精彩,所以为他鼓鼓掌。”
“混账,你敢说我在讲故事?”公诉官吏大怒,在一旁叫喝。
卫子益笑了笑,一语惊人地说:“这个案子仿佛大家都已经有了定论,其实不然。在这个案子中真正的受害者不是许贵的父亲,而是许贵。”众人皆惊,都不知卫子益在耍什么花样。
公诉官吏气得满脸铁青,冷笑地问:“受害者是许贵?那谁是行凶者?难道是许贵的父亲吗?”
“正是。”卫子益“唰”的一声又打开折扇,点头称是。堂上堂下,一片哗然。这件人证、物证齐全的定案,却被他将被告、受害双方身份说得逆转,这也太离谱了吧!?帮人辨无罪,也不会辨到这个份上。
县刑丞见大堂之上一片混乱,用惊堂木连拍数下,才让众人止住话声。县刑丞脸色也不善,对卫子益言道:“大堂之上,休得胡言乱语,不然休怪本官取消你的讼师资格,把你赶将出去。”
“大人,且听晚辈细说,便知此案的真相。”卫子益“啪”的一声又把折扇收回,走到被告许贵的身前。一把扯下许贵左耳上抱着的纱布,对众人说:“大家请看。”
众人向许贵的左耳看去,见只剩下半个耳轮,下面半截已不知去向。此时,伤口还未愈合,纱布被扯开之后,血又涌了出来,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县刑丞从案桌后探出半边身子,惊讶地问道。
卫子益从许贵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事物,打开众人见之正是那失去的半截耳朵。卫子益举着那半边耳朵说道:“事实的真相就是,许贵之父很反感许贵喝酒。那日,许贵喝了酒,被其父撞见。其父便殴打辱骂许贵,许贵酒后失言就回了几句嘴,不了其父大怒扑上去就咬许贵的耳朵,许贵疼痛难忍奋力挣扎,最后还是被咬下半边耳朵。”
“一派胡言!”公诉官吏再也无法忍受卫子益的胡言乱语,质问道:“你说许贵的半边耳朵是被其父咬掉,可有证据?”
“当然有。”卫子益将半边耳朵交给一名负责收集证据的小吏,走到许贵父亲身边,指着他的嘴说道:“他掉落的牙齿就是证据。”
这话又是惹得众人一片惊呼。公诉官吏已走上堂来,与卫子益辩论:“无稽之谈,这明明是被许贵打落的。”
卫子益又打开折扇,边摇边问:“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