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中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不止宇文歆一人,刘文常也迷惑不解地问道:“左贤王要放我们离开,难道他不怕单于恼怒之下也解除了他的职务?”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锐开口了:“不必为左贤王担心,这些事情,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就能摆脱与自己的干系。至于他具体采用什么方法我们不必操心,总之极有可能把责任推到尉迟晖身上。这个计划不错,这个险值得去冒!”
见主将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许士基反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对张锐说道:“殿下,属下担心的和参谋长所说的第三条相同。我军深入敌后数月,将士们的体能消耗已处于极限,能不能再次奔袭千里,尚未可知。万一路上多遭遇几次敌军,再加上尉迟晖反应迅速,很可能不仅计划落空,我军还会陷入比现在更加危险的境地。因此,属下的这个计划有极大的危险性,成功的几率至多有五成。”
张锐捋着胡须,微微一笑:“我以前对范明说过,冒险并不是没有计划的盲目行动,也不是在失败可能性很大的情况下瞎碰运气。我们要做的是,怎样把握好尺度。当风险大于成功时,我们要慎之又慎。反之,我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尝试。现在,我们处境也很危险,甚至比不去冒这个险更加危险。两权相害取其轻,比较起来,执行你这个计划更可行。”
说着又半开玩笑地说道:“五成几率已经不小了,很值得一试,总比我们在这里等死强!至于将士们能不能吃得消,我看不必太担心。我麾下的兵都是硬汉子,我相信,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大伙儿都会咬牙挺过去的。”
说完,又指指刘文常和赵无寒、高朔三人,问道:“你们说说,你们的部下能不能挺过这关?”
三员将领异口同声,信心百倍地回答道:“属下所部保证能完成任务!”
张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所谓精锐,不是指在一两场战斗中超常发挥战斗力的部队,而是一支能在任何状况下,都能持续发挥战斗力的部队。你们是战无不胜的飞骑军,更是飞骑军中的精锐之旅。我相信,任何困难都难不倒你们,任何敌人也打不垮你们!”
张锐的一番煽动言论很见效果,三员将领激动满脸通红,刘文常眼中冒着精光,叫道:“请殿下放心,别说是奔袭千里,就算行进万里属下所部也能坚持下来。”
“好,此事就这样决定,让鲜卑单于再次在我们的铁蹄下瑟瑟发抖吧。立刻传令各部,今夜开拔!”
“是,属下告退。”三员将领向张锐告辞,转身出了大帐。其余将领也纷纷离开,去收拾行装准备上路。不一会儿,大帐中只剩张锐与许士基两人。许士基正要将会议记录整理一遍,忽听张锐问道:“士基,你刚才说我们再用一些计策,指的是什么?”
许士基笑着说道:“殿下,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俘虏中还有一位地位很高的鲜卑人,如果不利用起来,岂不是浪费了?”
张锐闻言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该好好利用。”接着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有什么建议就要大胆提出来,别窝在心里,应该像今日一样。这次回去后,我会考虑调整你的职务。唉,你要是离开了,我还真不习惯,以后哪儿再去找这么好的身边人啊。”
许士基道:“属下,愿意一直呆在殿下身边。”
“别傻了,你很有战略眼光和才华,再让你继续担任我的侍从官不仅是屈才,也会耽误你的前程。只要你以后有空,能来看看我就行了。说实话,要是多日不见你们这些朋友,心里还怪想念的。”
许士基跟随了杨义臣多年,也是尽心尽力的为他办事,却从未听杨义臣说过半句有情有意的话语,到最后还被弃用。而张锐不仅给他施展才华的机会,还将他当成朋友一样对待,这不能不令许士基感动万分。
是夜,汉军全军集结开拔,向着南方而去。这一去,注定了尉迟晖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