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是防守队。他们跟随进攻队前进,每当占领一座石屋或是箭楼时,便会留下一些人驻守。这些防守人员用一整天时间熟悉自己防守的地方,顺带修整。晚上汉军反击时,这些防守部队人员凭借地形,也能抵挡一阵。
第三部是预备队。梅依每日夜晚会亲自率领五千人进城充当预备队,如果哪里防守吃紧,他们就去增援。
梅依的进攻方式虽然进展缓慢,但颇有成效。每一天控制的地盘都增加一点。汉军晚上反击时,讨不了多少便宜,甚至一天夜里汉军反击时就留下了三百多具尸体,结果也没有攻下多少地方。从那天晚上之后,汉军便没有再发起过反击,只是在白天防守时,更加拼命。
汉军的英勇奋战,让进攻部队的伤亡人数一直高居不下。这几日连囚军和第十二军团的人也参加了进攻,但人手还是不够。兰伊下令,所有轻伤员立即返回各自的部队。珀尔进攻几日的修养,也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于是也回到了连队。
短短的几天时间,珀尔发现自己的连长竟然见不到几张老面孔。新来的士卒的原部队都被打残,军官都已战死。即便如此,珀尔的连也只有五十三人。
今日是珀尔受伤后重返白堡的第一天,他的连的目标是要夺取一座箭楼。那处箭楼距离疯虎呆着的主堡只有三百余米。拿下它,就能步步向疯虎的老巢逼近。
可要拿下这座箭楼也十分不容易,因为道路被堵死,只能从石屋中穿行才能到达箭楼的脚下。但昨日被同袍占领的最近距离,离那座箭楼还有三座石屋。
珀尔连已走到箭楼面对的街道上,这里已在汉军的射击范围以内,珀尔招呼部下小心提防。忍受着迎面扑来的腐烂的尸臭,在街道两侧小心翼翼地行走。
外侧的士卒个个高举着盾牌护住身上的要害,结成了一个盾阵。弩箭手在内侧,十余名长枪兵走在最后,他们没有任何遮挡物,个个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东张西望生怕哪里会飞出一支利箭,夺走自己的小命。
一行人中,还是有人稍稍大意了一点。他走道时,不慎将自己的左侧身体露出了街沿,被箭楼上射来的利箭穿透大腿。“啊……”他惨叫着摔到街上,自己的同伴没有一个敢去救他,包括珀尔也是如此。
珀尔不是冷血之人,不敢去救他,是因为他知道箭楼上的汉军正在对着这里瞄准,他们正在等待着,敢于出来营救的突忽将士。眼前的情况,他们早就见识过。当初他们每次都会设法去救人,但结果总是增添了无数伤亡。珀尔记得有一次为了救自己的一个部下,整整二十多人,都倒在被救人的身边。
“不要管他,继续前进。”珀尔狠下心,对自己的部下下令。有了这次教训,一行人更加的谨慎,战战兢兢地走完最后的一段路程。
他们安全地到达一座石屋内,从昨日就据守在小屋中的十余士卒,看见他们来到都露出喜悦之色。问了留守的排长,珀尔才知道昨夜汉军也是毫无动静。心想,看来城中的汉军也剩不几个人了,他们已经完全丧夫了反击的能力。
即便是敌人,珀尔在心里也暗暗敬佩汉游骑的勇猛和顽强。他知道这城堡内只有不到两千游骑,但他们却在白堡中整整坚守了32天,其间让己方损失了数万人,直到今日还在顽抗。他有时会怀疑,这些游骑到底是不是人?不然哪能没日没夜的作战,到现在还不跨掉。也许他们真的是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的魔鬼。
“二排准备进攻。其余的抓紧时间休息。”珀尔发出指令,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进攻。二排的十一人,小心翼翼地往前面走去,其余的四十余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珀尔心里挂念着前面,便走到通道口观望。但里面光线昏暗,也看不清前面的具体情况,只能侧耳去听。几分钟后,一声嘶哑吼声从前面响起,接着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叫骂声不断传来。
又过了十余分钟,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远去。珀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了下去。应该是自己的部下,占领的一间石屋,正在往下个目标进发。看来汉军的抵抗是越来越弱了,以前如果夺取一座石屋,没有半个小时是根本不可能占领,现在十余分钟就结束战斗,证明汉军的防守人员已经很少了。
想到这些珀尔信心大增,或许在中午前就完成今日的目标,将箭楼拿下。于是珀尔也不再去听,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稍事休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前面还没有一个人回来通报。珀尔坐不住,命令三排的十人,去前面支援。又过了半个小时,珀尔正忧虑不安之时,一名士卒终于从前面回来报告。“长官,我排已经占领三座石屋,现在已经推进到箭楼下了。”
珀尔大喜,问道:“伤亡如何?”
士卒回答:“二排的人都战死了,我排死了三个重伤两个。”
珀尔的心情顿时从高空又落到深渊,为了三座石屋,就死了十四人,重伤两人,这样下去说不定今日战事结束,自己的这连人就剩不几人。
“全体起立,向前进攻。”珀尔压抑住自己的悲伤,下令全连继续去执行今日的使命。
顺着狭窄的通道,珀尔来的第一座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