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时间尚早。他也不急着回营,在街道上慢慢地散步。走到一家专卖汗巾的商铺门前,他止住了脚步,左右看几眼后,便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买汗巾?”刚进门,店铺老板便迎了上来。
“废话!不买汗巾,我到你这里来干嘛?你这里有什么好汗巾?”戴齐四处看着店里悬挂着的各式汗巾。
“客官,您是要丝绸地?还是要棉布的?”店家像是习惯了客人们的挖苦,丝毫不在乎戴齐的态度,仍然是笑脸相迎。
“有锦缎吗?”
“客官,您还真来对地方了,全城怕只有本店才有锦缎汗巾卖。”
“是益州出产地?”戴齐问道。
“不是益州出产的,是西京生产的。”
“奇怪,锦缎怎么会西京出产呢?”
“呵呵……这是益州的锦缎,运到西京作成的汗巾。小的是从西京进的货。”
戴齐听到他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斜过眼去看往店门口望了一眼,见没有异常。说道:“那就给我取一条西京产的棉布汗巾吧。”
那店家听了戴齐之前问地,和现在买的不一样,也没有奇怪,只是问道:“客官,您是需要什么颜色的?”
“红色的。”
店家一听红色的,像是猛然吃了一惊,又见戴齐是十分认真看着他,于是点点头,从店铺架子上取了一条深蓝色的汗巾,递给戴齐。
戴齐接过来看了看,说道:“很好,就它了,你给包上吧。”说罢,也没有问店家价钱,从怀里取出十余枚铜币,伙着汗巾一起递给了店家。
从店铺出来后,戴齐往着西边走,转了一圈之后正想回营,突然发现一条街拐角处有用炭笔画着太阳图案,像是哪家的顽童所为。戴齐犹豫了一番,还是朝着一家茶楼走去。
来到茶楼的门前,戴齐再次犹豫了一番,又左右巡视了一遍后,才迈步进入茶楼。他地身影刚刚进去,几名身穿便服地大汉便从茶楼对面的一家人户中走出,慢慢地向着茶楼走来。
此时,戴齐已随着伙计上到了二楼,四处打量了一番。见这里地上摆了不少矮几,每张矮几下面是铺着一张席子,席子上能坐四五人。戴齐选了一处空位盘膝坐下,问伙计要了一碗茶,独自饮着。
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戴齐身后靠着窗口处地一人,站起身来离开座位下楼去了。戴齐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才端起茶杯,像是要换个位置似的,坐到了那人先前的座位上。
又等了几分钟,戴齐的左手顺着座位往下摸去,右手稍稍将矮几抬起。一只矮几脚下放着一张折着一个方角型的纸条,与他开始在饭馆折的一摸一样。
戴齐将纸条揣入袋中,缓缓地站起身来,向楼梯处走去。刚走了数步,戴齐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背上的汗毛猛然立起。他双手攥起拳头,面部肌肉紧绷着,眼角不断地跳动。
“感到害怕了?”作为一名早已准备着时刻献身人,他的生命早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为此,他宁愿不娶妻生子。按说就算是遇到再大的危险,他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但现在他真的感觉到害怕了。
戴齐一步步缓缓地走向楼梯口,感觉自己像是在一步步地走向死亡。离楼梯口还有数步的距离时,他停下了脚步。这时,四周寂静无声,楼上的客人们似乎也觉察到了异样,都畏惧地朝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