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白发苍苍的吴孟明老先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过来。太尉见状赶紧迎上去,搀扶着他手臂。说道:“先生年事已高,应多多静养才是。大热天地还不辞辛劳前来面圣,这让学生说什么好呢?”
别看吴孟明年纪大,走路也不太利落,可是声音却很洪亮。他听见太尉之言,停下脚步用手中的手中拐杖敲着地面,叹口气道:“你们怕事不敢说,自然只有老夫来说。看看这天下。已经让你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干不了,不能干,就趁早辞位让贤。还好意思这样心安理得地位居三公之列?老夫都替你脸红。”
太尉被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一顿,羞愧难当,低声说道:“学生有负先生的期望,有负陛下的重托。先生不要动气,不要激动。”
这时,同乐在屋内听到吴孟明地话。走了出来喝道:“吴孟明,朕早知道,你对朝廷政策不满,对内阁大臣不满,对太尉不满。对朕也不满。朕想问你一句,你对谁才满意?”
吴孟明吃力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头来大声回答道:“陛下。凡兴尧舜之政、凡尊孔孟之道者,小民都会感到满意。”
同乐冷笑着说道:“依你之见,现在地朝廷重臣们都没有尊孔孟之道,朕也没有兴尧舜之政?”
吴孟明生性耿直,不顾同乐生气,还是直言道:“欺君罔上者,算不得忠臣。不敢犯颜直谏者,算不得忠臣。不布宽仁之政。算不得明君。不以民忧为己忧,算不得圣君。”
张锐听吴孟明言辞如此大胆,不由得为他捏把汗,又偷眼瞅瞅同乐,只见同乐已被气得脸色发青,牙根咬得紧紧的。非常为吴孟明担心,吴老头,你老爷子今日可是威风了。居然敢把皇帝、大臣们骂了个遍。难道就不怕杀头吗?
念及吴孟明德高望重,言语虽不入耳。出发点也是以国家社稷为重,同乐才压住火,深吸一口气,问道:“朕不与你无端争论,说吧,今日来见朕到底为了何事?”
吴孟明道:“小民恳请陛下停止募捐之举,收拾已溃的人心。恳请陛下撤消募捐司,以还政令清洁。恳请陛下严惩虞世基,以谢天下。”
同乐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停下步伐,稍稍稳定下情绪,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朕因为帝国西部叛匪作乱,军资缺乏,去年不得已设立募捐司,募集军饷。朕何尝不想爱民、体民?何尝不知宽仁乃治国之本?然,不募集军饷,就无法调动军队。不调动军队既无法平定叛乱。募捐司只是暂时设立的,乃是权宜之策。待平定叛乱之后,自然会撤消。尔等在这国家危难之际,不求你们务实报国,但也不要再与朝廷唱反调,和衷共济,度过难关可好?”
同乐耐心地说明募捐的缘由,也是鉴于吴孟明是帝国内有名的学士,出于忧心国事才直言上谏。他希望吴孟明理解朝廷的难处,不要执意坚持反对意见。
张锐听了这番话后,认为皇帝这事地确算是处理得不错了。吴孟言辞激烈,如果面对地是一个昏庸残暴之君,早就将他拿下问罪,哪还能这样耐心解释?暗想,吴老先生,算你运气好,陛下今日喜获宝马心情不错,对你才这么客气。别再唧唧歪歪了,就此罢手回家好了。
可吴孟明并没有被同乐说服,心头的话不吐不快:“募捐?不过以募捐之名为强征之事罢了。虞世基自主事募捐司后,已闹得全国各地民怨沸腾。再不挽回,不出三五年,必定流毒天下。民将流离失所,饿死路边;强者将铤而走险,相聚为盗。到那时,国将不国,陛下悔之晚矣!”
同乐厉声道:“吴孟明,不要胡言乱语,危言耸听!你说这募捐是祸国殃民之举,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军费短缺之疾吗?”
吴孟明慷慨激昂地回答道:“陛下,小人自幼读圣贤书,深知历代治乱兴亡都是因可察聚敛为主,民绝了生机就会聚众叛乱。当年圣祖就是担心出现这样的局面,才制定老州永不加赋的政策。如今虞世基借募捐为名,大肆强征暴敛,不出数年必将尽失天下人心。也会将民众逼上造反之路。这实属饮鸠止渴之策,万万不可取啊!”
“朕叫你说说你的对策,你却一直横加指责募捐的弊端,可见你也没有办法来解决军费短缺地问题。不能调兵平叛,难道眼睁睁地看着突忽独立?看着突忽人打过来灭我大汉国?难道这样就是体民?就是爱民?就尽到了朕地职责?你说啊!你说啊!”同乐越说越气,最后几句几乎是喊叫出来地。在场之人,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吴孟明没有被同乐地吼叫声吓倒。仍从容不迫地说道:“仁义之国不可灭,仁义之师则无敌。陛下只要广施仁政义徳,自然不会有灭国之祸。大汉的军队如早施仁义之举,西部数州的民众之心怕是早已归附,叛乱自然也早已平定,哪还会出现今日地局面?”
张锐开始还是敬佩吴孟明的。在他看来,吴孟明虽是儒生,可比自己还要勇敢数倍。起码他敢犯颜直谏。而自己就是再借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同时,张锐也同意吴孟明的观点,认为应该追究虞世基的责任。
单凭虞世基规定了各州必须完成多少捐款数额,这次地募捐行动就已经变味儿了。各州府为了完成募捐任务。挖空心思想办法,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因此导致三江门之类的恶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