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和田探玉
陈总和马生雄看了喀什服装推出情况，比阿克苏市差一些，这可能和汉族居民比例偏低有关，也算是完满了，跟马少铭交待了后续订单和提货注意事项，就离开喀什，前往南行最后一站和田市。目的是探探“蓝田日暖玉生烟”。
车过叶城之后又是一望无边的戈壁滩，汽车跑了几个小时后到了墨玉县，这儿离和田就不远了。和田也是维吾尔的发祥地，隔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和阿克苏市遥遥相望。喀拉喀什河及和田河就在墨玉、和田流过，这里汉族居民比例更少一些。
陈总和马生雄下榻市委招待所，洗个澡，好好的睡了一觉。马生雄在这里也没有一个熟人，打算先到外贸局看看收购玉石。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餐，漫步上街，早上行人不多，找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一个泥土垒成高墙围着的大院子，这就是外贸局了。
在一间土木结构库房前，有两个老乡从毛驴车上搬下四五块鹅卵石，五公斤到十几公斤不等，从外观上看和河道里的卵石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粗糙，颜色有所变化，不是建筑材料纯粹灰白色那种。
收购员外出上街末回，老乡就蹲在一边抽莫合烟。这是和内地不同的烟，尼古丁含量很高，不能纯粹抽烟叶，必须把茎干晒干粉碎成颗粒炒黄，掺进百分之十左右烟叶才能抽吸。
陈总经理掏出红塔山请老乡抽，跟他们攀谈，他们受宠若惊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基本不懂汉语，说话必须马生雄当翻译。
“阿岗，阿克西吗，家在那里呀？有几口人吃饭呢？”
“阿克西，我，劳动在墨玉七乡，房子老婆有，七个巴郎子有，大巴郎老婆有分出去了。”马生雄随口翻译，沿用了维吾尔的语法，听着别有风味。
维吾尔农村推行不了计划生育，有十多个孩子的家庭也不奇怪，结婚之后就搬出独立生活，和汉民族不同，传统是最小的儿子留下身边养老，继承全部财产。
“阿岗，这些石头多少钱？从那里找到的啊？”
“复抗，石头，外贸局的牌价是公斤三元，私人玉器店公斤四元，石头嘛河边找的呀！”
“阿岗，那么，你为什么送到玉器店去？而要送外贸局呢？”
“复抗，已经给送去完了，这是他们挑剩下不要了的，不给外贸局谁给呢？”
哦，老乡也精明着呢，并不是多少钱都要卖给国家。这样说玉石的销售存在两个渠道，一个是传统玉器加工户，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优质、适宜加工，价值高的他们先收购了，剩下的中低档、有缺陷的是外贸局包干。
“阿岗，这块玉石黑不溜秋的他们不要，”陈总拿起一块好的说“这块青绿可爱，滑溜溜的，也挺好呀，为什么他们也不要呢？”陈总假装天真无邪。
“复抗你不知，黑的是墨玉，不要是因为它黑不够，一条黄线有，青色这块是因为，一条分岔裂纹有，石头白的好，小也成，他们都要。”
“阿岗，这几块石头有五六十公斤吧，能卖一百几十块钱哩，要捡几天呀？”
“复抗，这可难说得很，安拉护佑一天几块有，安拉生气了，几天也白白跑一块也没有啊！你们做干部的不知道找玉石的苦楚，河水冷得很，这好劳动的不是！”
这倒也是，捡东西凭的是运气，可遇不可求嘛，那能知道几天能捡几块呢？守株待兔的等到现在也没有第二个兔子啊？
这时候收购员回来了，他打开库房门，推出磅秤，看了看几块石头，挑出一块墨玉不要，把其他的过磅开票，收进库房去。陈房大概有三四吨石头吧。
“阿岗，收的石头不少呀，这堆怕有三四吨哟，收了几天呀？”
“嗨，复抗，半年多了才收这点，石头是越来越少啦，品相也越来越差喽！”
从收购员的话中，陈总得出信息：玉石产出在减少，而消费在扩大，品相变差，是好品质的玉石更加珍贵，价值必定飙升，广州跟边疆差价几乎是十倍，还在继续上涨。
喀拉喀什河、叶尔羌河、和田河都发源于喀喇昆仑山脉，所以喀什地区、和田地区都有玉石产出。叶尔羌河上游很长一段都在高山无人区流淌，河水搬运到中游的玉石就比较少，和田河、喀拉喀什河大部分流经有人区所以容易发现，在古代就名声在外了。
陈总经理忽然发生奇想，要亲自到河里找一找玉石，出一百元请这老乡作向导，老乡告诉他路很远，徒步沿河而上很辛苦，水又很冷，而且不一定能找到玉石。陈总并不在意辛苦，小时候多苦没经过？告诉老乡谁找到玉石归谁，费用他负担，带路就行了。
买了进山必备的衣、鞋和食品，坐上老乡阿不都的毛驴车回到他的家，送上方糖、饼干、伏砖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阿不都一家做拉面欢迎他们，维吾尔是好客的民族。
首先是煮上一壶奶茶铺了块布单，那是维吾尔的餐桌，布单上放着馕，宾主席地而坐，特地在茶碗放上了稣油，滚烫的奶茶冲下茶碗，一股芳香冒起，喝着心旷神怡，阿不都用随身匕首把馕割成小条请客人食用。
一边喝稣油奶茶一边谈家常，阿不都妻子笑盈盈的在一旁为客人服务，谁的碗空了就给续上，好象这是她的天职。马生雄介绍陈总来自广州是鹏程公司总经理，阿不都知道经理是比村书记权利大得多和官，总经理就是经理们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