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张回神,围着鬼面花藤绕了一个大圈,绕到了女人的背后。
有几根鬼面花藤发现了我,脱离了攻击白烈的队伍,朝着我扑过来,花藤上的那张鬼脸,看上去比刚才更加地狰狞。
我反手一记剑刃,朝着鬼面花斩去,同时脚下凝气迅速一点,跟在剑刃之后。
剑刃破开鬼面花的那一瞬,我看见那个女人露出的脖子上面爬满了红色的像是根一样的东西,那些红色的根须,甚至朝她的头部延伸了一些。
女人闷哼了一声,浑身每一块股肉都僵直着,但是却没有动。
我的心莫名一疼,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被白烈斩下的鬼面花,前面有鬼面的部分迅速枯萎,只留下一把灰,而还连着女人的这一头,竟然在喷洒的血液中又迅速张出一张脸,像一只只出洞的毒蛇,怎么斩都斩不尽。而我这边的鬼面花,断掉之后没有长出头,反倒往后退,更紧密地围在女人的背后,不让我靠近。
望了望女人疼得发抖的身子,我有些不忍心再对这些鬼面花下手,但为了救出这个女人,我又不得不出手。咬了咬牙,我仍然握紧了灵剑,冲了上去。
就在我又斩断了几根鬼面花藤,离女人背后不到两尺的时候,那些断掉的鬼面花藤突然全部都昂了起来,从断截面裂开四条缝,然后“哧”地一声,一直裂到一米长,花藤立刻分成了四瓣,变成了一张大张着的血盆大口,朝着我咬过来。
我一惊,迅速退开。没有咬中我的大嘴,合起来时带起一阵腥风,发出巨大的“叭嗒”声,就跟公园里扑食的鳄鱼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我浑身一抖,惊出一身的冷汗。
“如果对付不了,你们就先退下吧。现在退下还来得及。”女人的声音又悠悠地响起。我被她这声音一惊醒,才发现白烈那边也陷入了危机。那些鬼面花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长长了一些,纵横交错地将白烈围在了中间。
女人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半跪了下来,浑身雪白的裙子,现在已经全部都染成了血色。
我在看得心惊的同时也渐渐焦虑起来。
鬼面花藤也好,这个女人本身伤口上流出来的血也好,都来自于这个女人,这么多血,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早就流光了。但纵然她是这一界的人,这么流下去,迟早也得出问题。必须速战速决。
我望了望那血盆大的口,咬了咬牙,一只手拿着灵剑硬劈过去,另一只手上聚积起了一团灵爆。
就在那些鬼藤围住我的一瞬间,我引发了灵爆。
首当其冲的,不是鬼面花藤,而是我这个离灵气爆发最近的使用者,所以我自然而然地被那股爆炸力冲飞。不过这早在我的考虑当中,所以我是在转过身之后才引发的灵爆,所以我飞往的方向是那个女人的背后。
我心口一疼,感觉身上的骨头好像断了好几根,但是灵爆的冲击力却将我推得像是出了膛的子弹,什么都挡不住,直接就撞断了好几根花藤。在撞向女人的那一瞬间,我将手里的药瓶递到了她手上,然后就被灵爆的冲击冲到更远的地方。
那个女人接过瓶子,拔开瓶塞,喝下了那瓶剧毒。
在那个女人喝下剧毒的一瞬间,那些藤蔓开始抽蓄,那些鬼脸比刚才更加扭曲,呈现着痛苦之色,嘴里还惨嚎着。
大约一刻钟后,那些藤才像当初药铺里的那些花一样,化成了飞灰。
女人起身,淡淡地望了我们一眼,自己先走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刚才的灵爆虽然没能要我的命,但我的背后,都是鬼面花藤扎出的刺痕。我没死,真是一个奇迹。
也正因此,我才了解刚才那个女人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仅仅只是一些刺伤,我已经感觉到背后像火一样热辣,肌肉完全不受控制地抽畜,恨不得满地打滚。
我有些佩服那个女人了。在那样的状况下,她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还能淡定。
除了鬼面花的刺伤,我的肋骨还断了一根,锁骨也断了,好在除此之外,并没有太严重的内伤。
白烈虽然狼狈,但并没有受伤,和可可一起将我给抬到了一块石头上坐下,替我接了骨头。然后,我才看见女人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身的血已经清理掉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飘逸的长裙。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地看清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皮肤,很白,像是上好的瓷器,即细腻光滑,又带着一种一碰就碎的娇弱。她的眼睛,即似秋水,又似寒夜里的星空。不点而朱的唇,始终微微翘起,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头发没有梳起,只用一根绳子松松地绑在背后面。
我难以想象,刚才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承受着那种血液被恐怖的寄生植物吸食的巨大痛苦。
当然,还有一点我必须得说。当初这个女人在痛苦中,所以我只是觉得她漂亮,现在她完好地站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种自己踩在云端,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这个女人,天生就带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柔弱气质,只是看了一眼,只是与她的眼睛对上,就难以再移开视线。但在这份柔弱的气质当中,却又透着一股子看透世间沧桑的忧郁和苍凉。
如果说老板娘的美是妖艳,唐慕雪的美是高贵,圣主的美是深沉,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美则是毒药。那种明知道是毒,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喝下去的毒药。
一扭脸,我看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