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明所以,都觉得这种阵仗还是避过为妙,四顾只见路南有条窄巷,便钻了进去。
穿过了那条巷子,在巷尾和查元骏告别,两下分道扬镳。
任桃华俩个也没走多远,就被一队宿卫军堵住,那宿卫头领打量他俩一番,也没盘问什么,挥挥手便让人把他俩带走,根本就是不由分说的匪类作风。
他们被带到了京兆尹府衙,直接被送进了牢房。
他们那间牢房里已关了许多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不少都是衣着光鲜的,大多数面色惊惶狐疑,也有那喳喳呼呼的叫嚣的,不过也没人答理他们。
任子禹和任桃华俩人站在墙角,对望了几回,也是心头疑惑,看兵荒马乱的,可不只是隶属府衙的官差,都有京城戍卫的兵马,究竟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连他们都惊动出来了。
京兆尹魏岑魏大人坐在上首,觑着下首的几尊大神,这也不知今天刮的什么风,首先是首辅徐知诰大驾光临,说是书房里遭了贼,丢了重要物件,下属见是徐大人,慌忙来请示他,这半夜三更的,他从床榻上爬起来,不敢怠慢,急勿勿的跑来,听徐知诰描述,是个细皮嫩肉的小贼,他命令官差出动全城搜捕,那徐大人却加了句,切记莫伤那小贼一根毫毛,他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套路,后来才知不只是京兆尹衙门,连京城六卫的军马都出动了。
然后,小徐大人和右卫上将军周廷望也联袂前来。
徐知诰心不在焉的坐着,那小徐大人右手支颐瞧着地面,周廷望面容肃穆正襟危坐,看起来是各不相关,可是气氛却是暗潮汹涌的,令他这个地主都不禁尴尬。
幸好这时下属过来禀告,说是牢房中已关了符合条件的上百名疑似嫌犯,魏大人看向徐知诰,听他说了句分批上来吧,便吩咐下去,令把人带上大堂。
任桃华俩人是第二批上来的,一进大堂,她先是被这种三堂会审的阵势唬了一跳,继而就发现了下首端坐的徐知诰,徐知诰丹凤眼微撩,目光一扫而过,在她脸上也没怎么停留,若不是她太过熟悉这个人,几乎就以为他没认出她来。
她垂着头,耳畔听那上首的大人问着徐知诰,“徐大人,你看,这其中可有那小贼?”
半晌之后,徐知诰撩袍站了起来,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在她跟前站定,说了句,“就是他,魏大人,人我带走了。”
徐知诰走了两步,见她原地发愣,说了句走吧,她反应过来,说道还有一个人,徐知诰回身看了眼任子禹,说道即有同伙就一起吧。
魏大人见徐知诰就这么领着任桃华俩人往外走,只觉大大不妥,急忙道,“徐大人,用不用给他们带上刑具或绑上?”
他听得徐知诰丢下句无需,正若有所思间,周廷望却轻咳了声,说道,“此案即结,其它的人都释放了吧。”
他堂堂右卫上将军的儿子被人从烟花柳巷门口捉入大牢,决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即已水落石出,不用特意出面,就这么混水摸鱼的放了人吧,这次若不是徐知诰的关系,他也不必请着徐知询出马,这三公子床气大得很,一路上都没给他好脸子。
徐知询看着徐知诰三人的背影,目光闪动,冷笑了一声。
出了府衙,徐知诰让手下几个送任子禹先行,任子禹给了她一个珍重的眼神,如获大赦的撤了。
任桃华紧倒腾着腿,望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背影,心想走得可真快呀,她穿着男装小跑步都跟不上,敢情以前都是在等她的,前面一个转弯,徐知诰的身影消失,她也紧跟着转过去,却没有看他的人影,只好加快了脚步。
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东张西望着,四下里的招牌都是看不清的,而且这地段她也陌生,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天上的乌云遮住了明月,街道上更是黑暗笼罩,她孤单的一个人立在道中央,只觉那两旁看不清的地方都是鬼影幢幢的,心慌慌的也顾不得辨明方向,胡乱择了条路走着。
走了一阵子,又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她左顾右盼,决定往右拐。
就这样,后来她也不知拐了多少个路口,心知肚明的,这样瞎走下去,她怕是天亮也找不到家门。
只是她不敢站下来,那是更可怕的。
走着走着,总算在前方看到了一些微光,好象是灯笼什么的,她大喜,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跑去,她这么一加速,就听见后面也有清晰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如影形随着,好象在接近着她,她惊恐莫名,心剧烈的跳着,更加拚命的往光亮处奔去。
她越接近光源,越觉得后面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终于看到了,那果然是个提着灯笼的人,她刚要呼出救命二字,却及时吞了回去,这是个古稀之年的老头,老态龙钟的,还佝偻着腰,还不如她有战斗力呢。
她住脚平息了一下气喘吁吁,不管后面是魑魅魍魉,还是歹徒sè_láng,是祸躲不过,她猛地转身,硬着头皮一看,却陡然松了口气,这时才觉得双腿发软。
徐知诰缓缓走过来,“你跑什么?”
她摇摇头,也不管身后的台阶脏不脏,一屁股坐了下来,看徐知诰面色和蔼的安抚了那有些受惊的老者,老头离去后,徐知诰收敛了笑容,走到她跟前,她盯着面前的勾云金绣的黑靴,那双靴子移动,徐知诰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就这点胆儿,也敢夜不归宿?”
她低头听着徐知诰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