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眼力见也没有,快去给大人倒些茶。”
清苹吩咐着,督促着小丫头给上了茶水,一边走过去,替徐知诰解下被雨淋到了后肩的外衣,徐知诰说了句下去吧,清苹便领着另外几个丫头出了屋。
徐知诰坐下来慢慢啜饮着茶水,任桃华站在屋门口看着他,怎么也晒不黑的人竟然没那么白了,面目上带了些风霜之色,大概是成日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你倒是胆儿肥了。”
任桃华心里正自又感动又心疼着,冷不丁的听了这句话,才想起来自已擅自作主留在了常州,她犯了那么大的过,看徐知诰的脸色平淡倒看不出怒色,可她多少还是了解他的,就不由得有些心惊。
她不作声,徐知诰又开口问道,“若是常州也没守住,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你唯一倚仗的那张脸会为你带来什么?
再次落在钱传瓘手里有多可怕她自然是知道的,最惨的却是落在乱军之手,在城破之日,烧杀打劫,奷淫掳掠,自古以来就是屡禁不止的,那时即使她保全了性命,失了贞洁,那又有何面目去见人?
她脸色惨白一片,耳朵嗡嗡的响,后来徐知诰说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反正都是一些让她很难过的话,有生以来第一次,任四小姐明白自已原来是这么胡作非为一无是处的人。
然后她听得外面有人禀道说是凌大人请徐知诰出去用餐,她才想起来刚才凌府里那么乱,丫头小厮们都象无头苍蝇般步履勿勿,说是来了贵客,大概说的就是徐知诰,她怎么没猜到呢。
徐知诰往外面走,越过她的时侯,目不斜视,看也没看她一眼。
人走之后,她坐在床边掉着泪,委屈是有的,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心里远着徐知诰那是一回事,可是徐知诰对她失望透顶不再理会她却教她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天渐渐的黑了,她也觉得她的世界也好像跟着黑了。
原以为徐知诰应该不会再回来,回来最少也要到深夜时分,不想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回转了,她挺吃惊的,她还没有哭够呢,而且就算不照菱花镜她也能感觉到自已的双眼已肿成了桃子状,实在是太丢人了。
徐知诰看了她一会儿,皱着眉问,“吃饭了吗?”
她摇摇头,她哪里吃得下,一点胃口也没有。
徐知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饭和两样菜,看着她吃下了。
“先睡吧。我和凌大人还有事要聊,回来就在外间睡。”
任桃华有些急,和凌大人不才吃过饭吗,还有什么不能在饭桌上说呢,难道是要提那件事?
“你别走,我害怕,你陪我睡。”
这句话出口,徐知诰明显的有些愣住了,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好。”
任桃华不顾一切的说出口,听到徐知诰轻易的应允反而吃了一惊,才觉得害臊,她适才说了什么呀。
徐知诰冷眼看着她主动给他解了衣带,好象怕他跑了似的,又背过身去自已解了外衣,穿着小衣钻进了被子里。
、她心里怦怦跳着,好半天才感觉到徐知诰似乎掀了被子,躺在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