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夜。大司徒府上。
“竟有此事？”
大司马曹陟接过婢女奉上的茶盏，一双眼中满是讶异。
“然也。”风堃颔首道：“如此看来，雍人内部亦非铁板一块，豢龙氏只怕还不知道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风兄以为可信否？会不会是豢龙烈山的诡计？”
“难说。”风堃袖出一封书信，双手呈给他：“此即来书，请贤弟过目。”
曹陟将书信通读一遍，眉梢微皱：“此人位高权重，被豢龙烈山视如手足，竟会悖主通敌？”
风堃笑笑：“什么通敌？通什么敌？你我岂堪称雍人之‘敌’？曹贤弟想抢寒飑风头？”
“岂敢岂敢！”曹陟陪笑道。
“当然，豢龙氏狡诈多端，不可不防。”风堃道：“不过，雍人自入境以来，其王公贵胄、文武百官便被分头软禁，彼此不得相遇，根本没有聚议阴谋的机会。故以我之见，无论此人所言是真是假，豢龙烈山必不知情；我料豢龙烈山亦自知内部有鬼，且未明此‘鬼’究竟何人，所以才会不带随从、独自离京。”
曹陟又浏览一遍那封书信：“风兄意思，信他？”
“两手准备：”风堃道，“若其属实，正好趁机在豢龙烈山身边安插眼线；若其有诈，我便将计就计、把此信捅至豢龙烈山那儿去，利用他们君臣间隔阂，借刀杀人、断其一膀。”
曹陟赞同：“豢龙烈山再开明，也断不会容忍属下私通外人。风兄高见卓然，愚弟佩服。”
“哪里，哪里。”风堃得意洋洋：“圣上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年轻气盛，不懂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道理，且受豢龙烈山蛊惑，早早捡起‘炽霰’这块烫手山芋，真可谓初犊不畏虎也。我等乃先王托孤之臣，若不帮她一把，荆红氏身死国灭恐指日可期。”他从曹陟手中抽回那封书信道：“我即刻回信一封，表面上严词拒绝，字里行间埋藏暗示，懂者自然懂，纵使有诈也抓不到你我什么把柄。”
“风兄妙计。”曹陟端盏小啜一口：“风兄好茶！”
“对了，曹贤弟觉得，圣上这出闹剧最后该如何收场？”
曹陟放下茶盏：“孟子曰：‘小固不可以敌大，弱固不可以敌强。’曹某浅见，我与寒飑交手，止步小打、挫一挫寒飑锐气即可。圣上想做大事，我等既然劝她不住，不如顺水推舟、借机以战促和。最关紧的是豢龙烈山，只要先摁住了他，寒飑的事儿，好说。”
“你我所见略同。”风堃笑道。
“还有，风兄怎么看豢龙烈山法术？”
风堃嗤之以鼻：“左道妖异而已，不足为惧。”
“哦？风兄有好主意了？”
风堃持盏一饮而尽，极痛快地“啊呀”一嗓子，望窗叹道：“真神在手，我是能赢呢？还是能赢呢？”
真神在手。
踏出风府大门的曹陟，回家一路上都在咀嚼这四个字。
他倒是追问了，可风堃不予解答，只是笑。
对谁都留着一手，这老匹夫。
不过嘛……
稳坐摇摆颠簸的车舆之中，曹陟袖出一封书信，展开来看，乃是豢龙烈山手下另一位要臣暗中递来的，内容与风堃手里那封大同小异：痛斥豢龙烈山种种罪状；向栗国君臣谄媚示好；暗示愿与栗人里应外合、拿下豢龙烈山；希望豢龙烈山倒台后，自己仍能保住荣华富贵；等等。
炽霰“卫国公、护国主、御前首相”大人。
汝之羽翼，早已千疮百孔了呀。
注：
蓝月望：giovanni lantua
狼慧：andolph公告：网文联赛全新赛季海选已征程过半！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