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跑出帅府大门—— “嗖嗖嗖—— ”三支弩箭险擦着他们过去,砉然插在砖墙上。一看那奇长的箭杆就知道,是冷民的一百单八斤诸葛弩——
“嗖嗖嗖—— ”又是一阵疾射,箭矢全从一个方向来的—— 好快的箭!真不愧是诸葛连弩!幸亏夜色使对方箭法失准,可也使他们辨不明箭矢来向—— “走这边!”烈山飞手落剑劈开一堵影壁墙,谁料早有五六个冷民待在墙后了,弓如满月,双目血红!
“他们在这儿!抓住他们!”十数炽霰叛兵围拢过来,追得比冷民主子还急;他们或持长弓,或提刀枪,队形参差,风风火火,迎头正撞上影壁墙前的烈山等人。前有冷民,后有叛兵,拎家伙兮干他娘啊!墙后冷民虽然早有准备,可毕竟弩兵未携短刃,又没料到烈山他们竟会直接“穿墙”过来,猝不及防,一箭未发即遭五人撂倒;后头叛兵更好对付—— 团子皇上也是有普通英雄实力的,烈山、铖铩、羌原、逄鸾四人自不必说,十来个小喽啰哪够塞牙缝?
等冲上大街,好家伙,满眼全是手举火把闻风汇集的敌兵,上千人堵在面前跟大海大洋一样!但又不尽是冷民和叛兵—— 冲锋在前的还有一个“人种”,乍一看像是炽霰人,但健壮得多,面孔粗犷丑陋,眼神蠢然无光,浑身一丝不挂,手持木棒木矛、石斧石凿—— 这还用费神细想么?野人!如假包换的野人!
逄鸾结舌:“野人?!居然是野人?!”
羌原瞠目:“寒贼大能啊,竟能驱野人作佣兵?!?
“大事不妙,”北风旻自觉要死,“咱们每人至少得打二百来个。”
“绝对赢不了,不能来硬的!”烈山道,“寡人教你们个应付这等境况最好的招儿吧,那就是—— 溜之大吉!”说罢调头狂奔而去,快逾疯狗!大英雄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剩下二英雄三英雄四英雄五英雄还逞啥英雄?铖铩、羌原、逄鸾、北风昮一并转身逃窜。
敌军催动野人追杀,烈山他们这才发现野人也是有远射兵器的—— 并非弓弩、投枪、飞石之类,而是一根根细长的吹管—— 吹毒镖的那种,据说最远能吹到三十米开外。好在双方正在你追我赶,野人大步快跑、上气不接下气的,视线尚且一团晃荡,那么老细老长一根吹管能端得稳、打得准吗?这帮蠢物又不懂静止射击的道理。然而一事侥幸易,事事侥幸难—— 一只九尾鸟剽天掠月俯冲来也,疾如风,迅如电,巨翼蔽月,投下的阴影死死罩住五人。麻烦了!追兵阵中扬起六十余只一百单八斤诸葛连弩,前方也有大群野人堵来,五人即将陷入绝境!上千冷民、野人、叛兵逐渐围成个铁桶,里三层外三层,桶壁厚一里,桶内却眼看装不下几斤水了。五人不得已放慢脚步,背靠背一致对外,手心里的汗顺着兵刃“叭叭哒哒”往地上淌。
“咱们死定了!”北风旻说。
“未必!”铖铩自打气道:“盈光殿下与我儿铖玥应在城中,他们定不会坐以待毙!”
北风旻摇头:“他们陷进来好几日了,能反早反了,还用等到现在?”
“错!他们当然得等!”烈山端平摩云淼枫剑,快然豪然地仰天大笑道:“因为之前寡人不在这儿啊!”
许是顾忌皇上在场,烈山一直有所保留,并未大放剑辉;此刻看他这个架势,铖铩三人皆以为他要施展神通横扫千军了,没想到烈山仅是仰剑一射—— 剑光击中了那只巡飞夜空的九尾鸟!巨鸟惨叫一声堕天跌坠,挂着一身如霓如霞的蓝焰轰然摔进鸣鸾关城、结结实实摔在包围他们的敌军阵里—— 震颤!地面剧烈震颤!寞琅在上,寒飑九尾鸟居然这么巨大!尽管之前曾经多次交手,但直至此时被它摔在鼻子底下,烈山他们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九尾鸟究竟有多大:几百名敌兵遭它砸成齑粉,鸣鸾关三车并驰的中轴大道被它的躯干完全堵死—— 仅仅是躯干,仅仅躯干就将三车并驰的大马路堵死了!周边房宅、屋舍更被它的头、尾、肉翅砸塌一片!
九尾鸟还没死。摩云淼枫剑射穿了它的翅膀、烧着了它的皮肉,但不足以要它的命。折翼难飞的巨鸟不断挣扎动弹,俨然一座会动的、燃烧的巨型街垒,将更多的冷民、叛兵和野人压碎、踩烂。铁桶阵彻底崩溃。
“快走吧!寞琅保佑咱们呢!”烈山猛拉一把看呆了的铖铩。另外看呆了的三人也马上清醒过来,赶紧趁乱朝相反九尾鸟的方向突围。
“~~~呼~~~呼~~~朕带路!”北风旻气喘如牛:“从这边走!”
“多少炽霰人陷在城内?”烈山问道。
北风旻糊里糊涂地摇晃着胖头:“不知道!”
铖铩也问:“城外那些砲弩、吊车,想来皆是冷民的?”
北风旻点头:“然!寒贼用不着!”
“北疆冷民怎会跟寒贼沆瀣一气?”烈山又问:“他们与我雍国交好不下数十载,怎会突然背信弃义?”
北风旻又摇头:“不知道!”
逄鸾猜测道:“是被寒贼胁迫了?”
“不可能!”铖铩斩钉截铁:“我大冷民岂是贪生怕死、屈服威武之徒!此中必有缘故!”
“没准儿是为了女人吧!”羌原笑道:“你们冷民为了女人,可是啥都干得出来!?
铖铩亦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了!哈哈!”
北风旻双手双斧劈山开道,烈山四人跟随掩杀,一路击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