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拉近郊,娜塔莉娅庄园。

希瑟斜靠着沙发,手一滑,把厚厚的一沓纸拍在了自己的脸上,“o,所以你们订婚了,然后你还没有正式求婚?”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长相颇为称得上英俊的少年,头发如同溶开的金水,他抓着自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让那一头乱发变得更加凌乱,“我对英格丽女神发誓,我戒指我都买好了,还是托人从奥利维亚的精灵炼金师手里淘来的,我就是没时间啊。”

希瑟坐了起来,把那一沓纸扔在身边,端起玻璃桌上的红酒,“给你一个建议,爱丽丝喜欢紫色的宝石。”

“太悲惨了。”少年变戏法似的从外套里掏出来丝绒戒指盒,打开里面躺着镶着一圈双色水晶的凤凰型紫钻,“我正好买的就是。”

希瑟伸手接了过来,手遥遥一挥,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自动的拉开到了两侧,她对着仔细看了一眼宝石的切面,“多少钱买的?”

“不知道。”少年如实回答,“我父亲出的。”

“哇。”安妮指挥侍女把水果盘子摆好,不忘屏退了她们,她灰色的眼睛闪烁着戏谑的意味,“你的父亲到底前生是如何不幸,遇到了你这么一个败家子?”

“多少啊。”她话锋一转,直接问希瑟。

希瑟把戒指放回到深蓝色的天鹅绒中,还给那个少年,“三万,宝石的质地跟光泽一般,但细节雕刻确实不错,主要是工艺费高。”

少年宝贝似的捧着放了起来。

“话说,乔治娜呢?”安妮好奇的坐在一边,寻找起搭档,“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帮我找人。”希瑟回答道。

正说着,侍女通报,“沃朵夫公爵小姐。”

希瑟颔首,“让她进来。”

在乔治亚娜领进来一个金红色头发,二十出头的女子后,希瑟对着侍女摆手说道:“你们先退下。”

侍女屈膝告退。

“嗨,哇。”那个金红头发的女子视线一直在整个房间里游荡,“天啊,皇家的庄园果然是名不虚传。”她径直奔向洛拉一世的画像,“这是当时有名的画家娜塔莉娅夫人亲笔?”

“我猜我母后应该不至于挂假货。”希瑟开玩笑似的说道。

“这是……”那个少年一副呆滞。

“你连她都不知道?”安妮异常诧异。

希瑟站起身,她还穿着晚会出来的那件深蓝色舞裙,摆手窗帘自动合上,门锁死,屋子中灯座上蜡烛齐齐点亮,“算了,我来介绍一下。”

她指着金红色头发的女子说道:“这是安朵美达·怀特。”又对着那个女子从乔治亚娜指了过去,“乔治亚娜,你认识,安妮,你不认识但她应该认识你,因为她母亲安吉尔是你的客户之一,你替她洗脱过叛国罪,这是查尔斯·加菲尔德,格林维尔郡国的继承人。”

格林维尔是内维尔北方的属国。

“久仰大名。”查尔斯站起来鞠躬,“叫我查理就好了。”

安朵美达腿一退,挺别扭的还了个礼,“看在英格丽女神的份上,别叫我朵拉,叫我安娜。”

查理呲牙一笑。

“说正事。”希瑟击掌,打断了两个人的攀谈。

安朵美达却对她说道:“有甜甜圈吗?别的吃的也行,”她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客人似的坐在了椅子上,“如果不让我先吃点东西,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谈正事。”

希瑟把点心盘子推到了安朵美达面前,“甜甜圈没有,桃子派要吗?”

安朵美达拿了一块,“有比没有强。”她一边吃,无视乔治亚娜跟安妮的神情,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一般人雇佣我,都是惹上了法律麻烦,虽然内维尔的司法体系是独立于皇权之外,但是你作为王储有免于弹劾、免于出庭、免于审判的特权,所以你到底有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忒提斯大陆各国都是三权并立,神权,皇权,法律并行,地位对等,互不干涉。

希瑟抄着手,半天后说道:“特权条款只是适用于不自证其罪的前提下。”

“哈?”安朵美达把桃子派咽下去,“自证其罪?比如?”

“比如……我们假设来说,”希瑟用手打了两个双引号,“在一个人叛国且有豁免特权的前提下,想要追究他的叛国罪行就需要由枢要院对法院起诉,但这个案子有且只有唯一例证与两个证人,一个证人不在内维尔法庭传召范围之内,但出庭的证人提供证据时会变相承认谋杀,还是涉及神职人员的一级谋杀,有可能会上升到圣殿审判局传召的程度,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

安朵美达眼睛滴溜溜一转,“我建议行政特权,不出庭,或者是出庭不宣誓,部分隐瞒。”然后她想通了什么似的,嘴张大成了o型,有几分合不上了,“holy……”她想了想觉得不合适,把险些出口的脏话咽了回去,“我的英格丽女神。”

“谁?”她最后还是问了。

“我也想知道。”安妮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

希瑟反问,“那你们觉得会是谁?”

“我想问的是另一个无法出庭的是谁?”安朵美达皱着眉头。

“安妮斯顿·赫尔加德纳·冯·伯纳,兰德伯纳公爵之女,弗内克斯郡国摄政女大公。”希瑟回答的极为干脆,“下巴掉了,托一托。”她瞄了查理一眼。

查理夸张的用手托着下巴将嘴合上,“我还在想你也不是卡斯帝罗斯玛丽学院毕业的,你怎么还跑去给他们做校庆致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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