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详装不知,道:“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吾辈习武之人,对武道自该孜孜以求,岂能因生死之事而有所懈怠?”
灰袍老者闻言“哈哈”大笑,道:“说的好!没想到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倒从一个后生晚辈口中听到了这么一段至理之言。天下武者若人人皆明白这个道理,一心向道,又哪来那么多的碌碌庸者?”神色转而凝重,“也罢,冲你这段话,老夫就讲给你听好了。”
“第一,这柄天龙剑,重量是普通剑的十倍,使剑之人,必具天生神力。这一条,我观小子你刚才运剑如风,应该符合。第二条,据老夫所知,这把天龙剑的招谱,乃是量身打造,无剑则无谱。这剑谱,师法自然,招式神出鬼没,一招一式都是决然想不到的角度,研习之人,必须修炼出一身柔骨,才能使得出剑谱所载招式。第三,这天龙剑式,讲究以气御剑,剑气伤人,越至后来,对内功修为的要求越高。修炼天龙剑谱如同登山,内功就是登山的双脚,若非内功大成者难以登顶。小子,我告诉你,你的师傅杨笑天,凭着一把天龙剑,纵横江湖,鲜有敌手,但他也只不过是练到第八篇而已。就是因为受限于他的内功修为,而难以冲到剑谱的第九层。”
仇九听灰袍老者言语间对天龙剑和《天龙剑谱》相当了解,到后来更是道出了杨笑天的武功修为,显见得与自己的师傅相当熟悉。茅塞顿开之下,仇九难掩兴奋,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终于冰消云散了。
仇九还剑入鞘,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道:“谢谢前辈指点。”
灰袍老者道:“小子,不要以为装出一副恭敬态度的样子,老夫就会饶了你。”
仇九慨然道:“晚辈虽然修业不精,但绝非摇尾乞怜之徒。但大丈夫行事,自当恩怨分明,晚辈谢的是前辈的教诲之恩。至于要用晚辈喂鹰一事,晚辈只是苦于毫无无反抗之力,否则定然要与你拼个生死。”
“小子倒有几分气节,老夫现在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只可惜,老夫向来言出法随,认命吧,老夫保证让你死得痛快点便是。”
大仇未报身先死,仇九当然十万个不愿意,但自己若惜命的话,自己的兄弟以及比亲人还亲的妹妹就得替自己去死。仇九别无选择,决然道:“说来说去都是废话,我现在就跟你走,还请你别食言自肥,放他们俩个走才是。”
灰袍老者斜眼看了看余童和茵儿,道:“听到了吗?乘老夫没改主意,你们现在赶紧滚!”
眼见事无转圜余地,余童和茵儿大急,抢上身去,一个擎锤,一个持剑,护在仇九身前,大声道:“谁敢伤我大哥(九哥哥),我就和他拼命!”
灰袍老者正待发作,仇九将二人拉至身后,道:“兄弟,茵儿,没用的,何苦再搭上你二人的性命?”
茵儿急声道:“可是……可是,九哥哥,说好晚上要吃花雕鹿肉的,我都用果酒腌好了。呜呜……”说到后来,便再也忍不住,索性哭了起来。
想想与茵儿分别在即,仇九也很伤心,却不敢哭出声来,怕引得余童和茵儿更伤心。想要劝劝恸哭不止的茵儿,张了张嘴,却是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正此时,只听灰袍老者道:“什么?你说什么?是花雕鹿肉么?”
天下吃货一条心,吃货余童听老者言语神态,似乎也是同道中人,不由福至心灵,故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大声吞咽着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道:“哎呀,茵儿,你做的那道花雕鹿肉,甘脆爽口,香飘十里,你这一说,可把我的馋虫给勾起来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你看这位前辈,长得慈眉善目,绝不会把我大哥怎么样的。”
这就是兄弟?茵儿对余童的评价瞬间降到了冰点,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瞥了眼余童,向旁边挪了下身子,离得余童更远了些,意甚嫌弃。
余童心道坏事了!却苦于无法解释,只乞求自己的苦心能见到效果,庶几将来还有洗脱自己的机会。
灰袍老者没有让余童失望,适时道:“这小丫头会做花雕鹿肉?而且做的还相当不错?”
余童乘热打铁,道:“什么叫还不错?我这茵儿妹妹做的这道菜,真可谓是天下一绝,人间独一份,便是皇宫里,也休想做出这样的美味来。上一次,我吃这个花雕鹿肉时,差一点把舌头都咬掉了,那是满嘴溢香,害得我第二天都不敢嗽口,担心把那香味冲跑喽。不过……”余童拖了个长音,老神在在地看着老者,“不过,你要害我们的大哥,我们就偏不给你吃。”
茵儿哼了一声:“哼!一个没有兄弟道义的人,就连你,从此以后也休想再吃到,连糠都没你吃的!”
余童正值叫苦不迭,只听灰袍老者道:“咱们打个商量吧?”
余童为了食诱老者,不惜陪上名节,深感委屈,闻言恨声道:“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老者不宵地瞥一眼余童,道:“哪个和你商量,你也就是个吃货,会做鹿肉吗?”继而转向茵儿,双手扶膝,低下身来,脸展笑颜,轻声道:“小姑娘,给爷爷做那道花雕鹿肉吃,好不好?”
茵儿道:“好是好,不过你得放了九哥哥。”
老者道:“这有何难?难道御风的肠胃比老夫还重要?左右不过饿它一顿罢了,老夫可是十几年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茵儿闻言大喜:“老爷爷,茵儿保证给你做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