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没什么不同,喻示今晚又将是一个平凡的,x.但仿佛不甘心,偏要给闷热的夜晚制造点儿故事似的,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狗吠声,继而是渐行渐近的杂沓脚步声。
斟满酒浆的酒杯停在嘴边,屠雄竖耳倾听。他如今已经是超凡境修为,察觉到杂沓的脚步正是冲这座小院而来,空气中,是渐渐浓重的凶煞之气。
屠雄将酒杯掷在桌上,腾地起身,左手拎一副铠甲,又手持一柄宝剑,一个跨步,已然出在了院中。
“刘贤侄,有情况!”屠雄向刘秀示警。
“屠叔叔,怎么了?”“吱扭”一声,刘秀推门而出。
“快,把这个穿上,躲到我身后。”屠雄将铠甲掷给刘秀,吩咐道。
刘秀这时也听到了渐行渐近的奔跑声,慌忙穿戴上铠甲。这副铠甲,是屠雄未雨绸缪,专为刘秀准备的,质轻而坚韧,普通刀剑、寻常箭矢对它根本无可奈何,为的就是应付像今晚这样突发的危险事件。
眨眼间,敌人已至院外,轰然一声,院门外亮起七八支火把,将小院四周照得红通通的。笼罩小院的月亮清晖被驱散,知了悄然闭嘴,壁虎簌地蹿进了檐隙。
“开门,开门!”院门被擂得震天响。
窦成不为所动,原地待敌。这帮人有备而来,小院此刻已陷入包围,暗夜中贸然突围的话,自己好说,但京师重地,驻扎着十几万守军,他却很难护得刘秀周全。
腐朽不堪的门栓经不住大力撞击,“咔嚓”折断,院门轰然大开。窦成当先而入,身后是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内宫侍卫。与此同时,三面院墙,也站上了十几个弓弩手,张弓搭箭,指着屠雄和刘秀二人。
窦成喝道:“奉旨缉拿反贼!”
屠雄冷笑不语,刘秀在身后小声道:“屠叔叔,他们是冲小侄来的,你别管我,赶紧走吧!”
屠雄重重冷哼一声,沉默以对。刘秀的心情他能理解,但让他背信弃义,独自逃命,杀了他也不干!
刘秀声音小,但窦成听了个清清楚楚,知道隐在这个铁塔般汉子身后的人,才是正主。窦成鼓荡真气,喝道:“今天只捉拿反贼刘秀一人,与旁人无涉。刘秀,识相的,乖乖出来受缚,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槐树去冬的枯枝残叶,受真气鼓荡,簌簌而落。刘秀毕竟是一介书生,在窦成有意营造的威压下,肝胆俱寒,腿肚子打摆。慌忙扯扯屠雄衣角,声音虽轻却很急促:“屠叔叔快走,这人很厉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孩子心性不错,越这样,老夫越是拼了老命也要护你周全。屠雄一抖宝剑,喝道:“哪来的鼠辈,你家爷爷在此,还论不到你大呼小喝!想捉刘贤侄,先问问爷爷手上这把剑答不答应!”
宝剑发出浑厚的嗡吟之声,屠雄声若滚雷,窦成不由一愣,今天遇到硬茬了!
前几年,王莽的老祖宗想到自己年事已高,一旦西去,无人能护得王莽周全。窦成是王莽亲信中最具修行潜者的,因此将珍藏了几十年的一枚仙丹相赐。窦成得此机缘,也臻入了超凡境,自忖除仇九几兄弟外,天下已鲜有敌手,因此一向很托大。今天亲自带三十名内宫侍卫来捉拿刘秀,本以为已经很给刘秀面子了,没想到刘秀身边竟然埋伏着一个同样已臻入超凡境的高手,而且看那气势,修为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窦成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事先不摸清情况就贸然前来拿人,现在看来,自己带的这些人,未必够用,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窦成声音中加了几分恭敬,问道:“先生自称姓屠,莫非就是荆楚英雄屠雄屠大侠?”
“屠某是谁干你屁事,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屠雄冷言冷语,声若洪钟,一点也没打算给窦成面子。
窦成脸哗地就黑了下来,先向身边一人传音入秘,待那人得令去了,抬手向前一挥:“上,通通绑了,旦有反抗,格杀勿论!”
侍卫们骄横惯了,根本没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黑大汉放在眼里,得令各自挺枪举刀,嗷嗷叫着,一肚子兴奋冲了上来。
“放箭!”窦成再度下令。既然低估了对手,他已经不再奢望活捉刘秀,盘问口供了。
身后还护着刘秀,屠雄不敢大范围移动,犹如手脚被缚,极为被动。屠雄后退一步,拱背将刘秀撞回屋内,口中爆喝一声:“躲起来!”
屠雄迎着如蝗而至的箭矢,一边拔打一边前冲,瞬间便与众侍卫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几名弓弩手被屠雄磕得倒飞而回的羽箭射中,惨呼着栽下院墙,其余的弓弩手见屠雄如此凶恶,心胆俱寒,手颤腿抖,根本瞄不准目标,等定下神来,屠雄早已于十几名侍卫战成一团。这时候,担心误伤到自己人,已然没他们什么事,只能居高临下当个看客了。
看客的身份只是短暂的一瞬,他们甚至都没看清楚,十几名侍卫已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地。闷热的夏夜,地温依旧滚烫,血流到地上,一部分渗入了泥中,一部分蒸腾而起,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伴着未死之人的惨呼,整座小院,在火把明明暗暗的照耀下,犹如人间炼狱。
刚刚还兴奋得嗷嗷叫的十几名侍卫,眨眼就阴阳两隔,这也太生猛了吧!包括窦成在内,所有人都看呆了,窦成忘了发令,弓弩手忘了射箭。
窦成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屠雄,违抗圣旨,杀官拒捕是要诛